他由我盯视,过了好一会儿唇角动了动,“累么?要不要睡一会儿,时候还早。” “不睡了,不困,你呢?”见他眼神知是不困,推着一并站起,“要是你忙就去忙吧,若是不碍,我陪你。” 他的心情看来不错,兴致也好,反握了我的手便向外走,嘴里轻吐一字:“走。” ☆、296.孝悌之祄 暖阁里,胤祥也在,还有弘晚。两个人手眼皆忙,竟然还烫了壶酒,还有烟袋,真真是工作生活两不误。 我以为只胤禛一人。 转眼间,变成三个人忙碌,只我一个闲在。一个个地看过去,至爱,至亲,就连弘晚都这么大了,能帮他阿玛处理政务。 他要走么?不知怎的就想起弘历说过的话。如今看来,胤禛该是很器重他,此时分都与胤祥一同陪伴左右,若非当年康熙不许他入玉牒,会不会他就是下一任帝王?若真如此,他还走么? 造化弄人? 也许吧。 再或许他也如弘晖那般,孝,却不一定在意那个身份和地位,更不在意是否能做执掌天下的那个人。 弘时呢? 想到弘时,又想回弘晚,只有一个嫡福晋,连个妾室都没有,胤禛的主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墨晗很好,夫妻感情也好,只是在这皇家只有一个嫡福晋的皇子皇孙还没有见过,弘晚是个异数。 正想着,啪的一声,手边闪落一物,竟是本奏折。随手拿起,发现三人都在看我,笑容很相似。不想理他们,打开看看,赫然入目,寥寥数字——提督江南总兵官奴才高其位谨恭请圣安。 这人……不认识,字迹也不熟悉,只是这些字……仿佛见过。 坐于首位的胤禛哼了一声:“像这样的就该直接发回去抽他的脸。” 咦?这话也熟! 说话的人神情放松,带着点戏谑,全然没了方才不停批阅奏折时的严肃认真。 “对!”我合起奏折几步迈过去,往桌案上一拍,翻开,敲了敲,“写!” 胤禛似有话说,提了笔悬于奏折之上终是落下去,一个字两个字三个四个字……写得比他奴才还要多。 你不累谁累呢?我心里想着却不好当着胤祥和弘晚的面说,撇了撇嘴被他抓个正着,饱蘸朱砂的笔便提到我面前,挑唇说道:“你来。” “你会后悔的。”我抓过笔杆子,扯了案边一张素笺随手写下一字——滚。 胤禛也没看我,反冲胤祥招呼:“过来看看,你们家是不是专出这种人。” 胤祥随声而至,长身立在桌子彼端瞅了一眼,笑道:“以恭请圣安的姿势来看,这个滚字显得异常合适。” 我的底气便更足了,“就是!若是嫌弃不够文雅,我还可以换个说法,比如……请他圆润地离开,或是……翻滚吧,牛宝宝!” 跟到胤祥身畔的弘晚显然没听明白,胤禛亦然,我懒得解释,粗俗,皇后就得有皇后的仪态,回去坐着饮茶才是正经事。 胤禛也在喝茶,被胤祥补充说明的“滚犊子”呛了一口,眼神扫过来时,我的茶也卡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门外的响动解了我的尴尬,不甚清晰,似是小声对话。胤禛唤了声“进来”,门自外推开,苏培盛身后跟着解语,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慢步移到我身旁。 耳语,很轻,却令人心里一惊。 三人仍在桌畔,皆是站着,似是无意自我们面上转过,同样在说话,国事。 国事,家事,孰轻孰重?拆分得开么?心里转了一圈,示意解语:“把方才的话跟皇上再禀一回。” 解语依言转向桌案,半福着清晰说道:“半刻前二爷屋里的彩依来了,知晓二爷还在皇上这里,便去求见主子,奴婢见她慌忙就问了一句,才知道福晋自晌午后吐了两回,一刻前厥过去了,太医正在医治。方才奴婢在门外与苏公公说时,又有人来报,两位阿哥也有呕吐症状。” 弘晚的急写在脸上,微乎其微,却与往日大不同,极力克制。 胤禛绕过桌案,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