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 这么爱干净的男人能把屋里毁成如此惨状也属难得,竟然还能忍受着呆在这里,幸好,他的洁癖还在,床上很干净。 躺了半晌,也不见他动一下,搭了条手臂在腰上,也没个回应。我轻轻地拍起来,像哄念儿入睡时那般。 静躺的人突然翻了个身,脸孔埋在我身上蜷成一团,死死缠住腰际。 这……还真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表达愤怒,又不得不承认我们确实老了,现实面前,人人平等,管你皇帝还是乞丐,都会生老病死。 天气闷热,他还裹了条被子,缠得我一身汗。忍着不动,只觉全身都要僵住。 “胤禛。”试着唤了一声,他没再较劲,终是脑袋蹭了蹭当作回应。 这样一个男人让人怎么好,气不是笑不是,打不得骂不得,真是跟红挽一样一样的,只能哄。 思来想去,还是直截了当吧,“这是跟谁呀?” 他不肯说,使了蛮力挤得我骨头都疼了才放松下来,固执地继续蜷着。 我顺着仍是黑亮的发丝细细抚过,那一小片斑白被压住了,看不到。 吻了又吻,流连于发顶轻轻厮磨,难得我俩调换位置,难怪他总爱这般,确实爱不够似的。 胸前闷闷的传来一声——“笑意。” “诶。”我下意识回应,他却再无动静。 前些日子还总是月儿月儿的,今儿却换了称呼,还真是与平日不同。 安安静静地躺着挺好,可心里的病要医,身体上的也得治啊。 “胤禛,药吃了么?” 这回答得极快,置气似的,“不吃。” “得,不吃就不吃吧,打今儿起我也不吃了,我陪着你,就跟吃饭睡觉一样,你吃我吃,你睡我睡,夫妻嘛,夫唱妇随。” “你!” 他倏地扬起头,从我下巴上磕过去,疼得我咝了一声。他咬着牙瞪我,估计也疼。 疼,心里却甜得厉害,搂住他脑袋抵上额头,笑个不停,“你怎么这样,就跟我刚见着你时似的,总是害我受伤。” 良久,他才哑着声说:“我爱你。” 我的这颗心啊……恨不得从他凝视的眼睛里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以前总是你跟我说,多久没说过了,为什么?” 我想笑,强忍着说:“你先把药吃了,我告诉你。” 在这点儿上,他不如红挽,能屈能伸的见风使舵。胤禛是个硬骨头,得顺着毛摸,摸清了脾气也好应付,“我今儿的药还没吃呢,我怕疼,又怕苦,你知道的。” 静默看我的人忽然揽着我一并坐起,冲着外间扬声便叫:“苏培盛。” 苏培盛多麻利,进来又出去头都没抬一下,悄无声息。 托盘留在桌上,摆着两只白瓷小碗。要不怎么是夫妻呢,药都吃到一块去了。 我取过自己的那一碗,在另一只碗沿上碰了下,豪爽举起,“干了。” 他瞅着我仰头便灌,摇着头也喝了,扯过帕子在我唇边拭净,又怨起来,“这回可真是把药当酒喝了。” 我靠过去,偎在胸前闭上眼,暗暗叹息,“可不是,馋了嘛,等我好了可着劲地喝一回,你可得陪我,我要把你灌醉。” 他就笑起来,震得我晕乎乎的,“不用灌,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让你灌了快一辈子了。” 挺暖心的一句,又免不了有些伤感,可不就快要一辈子了么。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换我搂住他不放,蹭着胸口洇掉眼角的泪,笑着扬起头,“那就好,习惯成自然,赶明儿你再想贪恋旁的酒时,必定不适应,所以就不要再奢想了。这辈子,下辈子,你都许给我了,可得记好。不行,我得给你留个记号。” 胸口突然被手指点住,隔衣按在那颗红痣上。 他是不是困了?药劲上来了?好半晌不说话也不动,像是入了定,久久才动了动唇角,如同耳语,“我能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你与我是命,既是注定,自有姻缘,你要相信我。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等着我来娶你就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