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抿,他稳住心神,“物归原主。” 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千军万马的杀伐,却在须臾间归于沉寂。 夜机山笑意渐深。 心智坚韧,自制力强悍,丫头很有眼光。 “煌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夜辜星却径直开口,“我已经把蓝钻交还安家。” 安炳贤眼前一亮,转向安隽煌,“东西给我。” “不准。”夜机山冷咤出声。 “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集齐三株龙阳草之前,任何人不许踏足金库半步!” “你凭什么命令我?”虎眸半眯,安炳良冷笑。 “因果相生,报应不爽。她昏迷不醒,而你是罪魁祸首。” 安炳贤全身一震。 夜机山从怀里拿出一枚象牙形吊坠,“当初,我为已故安老寻觅风水宝地,看在璇玑门与安氏一族数百年前的渊源,赠你牙形玉雕,并许诺如有一天,需老夫出手,便以此为信。” 一枚玉雕,一个承诺。 “老夫很疑惑,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岛上?” 安炳贤冷哼,“你以为,你这几年偷偷潜入占鳌的事没人知道?” “没错,你成功避开了暗处安插的耳目,甚至连遍布全岛的摄像头也无法捕捉到你的踪迹,但你身上的味道出卖了你。” 安炳贤朝麻姐微微颔首。 只见她鼻翼轻动,“一分咸腥味,二分薄荷香,三分锅炉灰,四分香火气。” 言罢,还使劲儿嗅了嗅,点头确认。 “安家地处海域,咸腥味可以解释;山壁生长野薄荷,清香也合情合理;只是,这锅炉灰和香火气,对于吃肉喝酒的非出家人,还真是稀罕。” “纵观偌大的本宅,医院、学校、大型商场,甚至游乐园、公园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寺庙和尼姑庵。” “除了你,还能有谁?” 逻辑清晰,思维缜密,分析丝丝入扣,条理分明。 麻姐是厨房管事的老婆,天天和食物打交道,没点真本事,安炳贤的饮食起居也不会交给她打理。 “既然你早有察觉,为何按兵不动?” “打草惊蛇。” 夜机山目露了然,“你想拿回蓝钻,并且确保万无一失,这才选择暗中观望,伺机而动。” 安炳贤梗着脖子,没有否认。 当初,麻姐第一次向他汇报的时候,安炳贤没有在意,也想不通其中关联。 可是,第二年的同一天,麻姐又说了同样的话,他开始留心。 直到第三年,还是那种味道——还是那个人。 当时,她就猜测会不会是夜机山。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每年偷潜上岛? 直到,纪情无意间说漏嘴,安炳贤开始怀疑妮娜的不辞而别与她有关。 可他千算万算,设想过千百种理由,唯独没有料到,纪情居然痛下杀手! 从妮娜的事,再联想到麻姐口中所说“奇怪的味道”,加上夜机山偷钻和妮娜上岛与自己见面,两件事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天时间。 不得不承认,安炳贤的嗅觉相当灵敏。 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夜机山,就可以寻回失窃的蓝钻,同时,知道妮娜的下落。 扪心自问,他承认,自己放不下那个女人。 即便,她已经替别的男人生下孩子! 高傲如他,这次,却选择低头。 安炳贤计划好一切,只待夜机山年后登岛,瓮中捉鳖,可是,那一年,麻姐没有再闻到异味。 一直持续到今年二月,除夕刚过,不到三天,麻姐竟然告诉他,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只是,他还来不及撒网,就被纪情那边爆出的丑事缠住,无法脱身。 在病房第一次见到夜辜星的时候,安炳贤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妮娜要回来了! 却不曾料到,真相会让人如此措手不及。 赶到纪情住处前,他把牙形玉雕交给麻姐,并交待她,寻遍岛上僻静的浅滩,绘上牙形图案,标记朝向纪情宅院所在方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