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没有反驳,却顺着方才的话头继续往下说,“方才,季流云问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凉国人时,你说——许是自己记岔了,阿绾,那个时候,你的手上就有小动作。” 宋清欢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沈初寒,眼中神情愈发愤怒,“方才你在房中?!” 沈初寒轻笑,带着成竹在胸的淡然,“方才正好在房中与师兄商量点事,师兄怕殿下尴尬,便让我躲到了里间,正好听清了你们的谈话。” 宋清欢心中又惊又怒。 什么正好?分明是有意偷听,否则,哪里会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有没有动? 可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因为沈初寒丝毫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阿绾,我师兄的确是凉国人,你确实没有记错。”他轻笑,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阿绾也记得我曾说过要带你去见师父的事对不对?”他凝视着宋清欢,语气近乎诱哄,说不出的耐心。 听到这里,宋清欢的脸色愈发冰冷。 季流云既然是凉国人,那么他方才否认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是受沈初寒所托来试探自己。 也就是说,沈初寒果然早早就对自己起了疑心? 咬了咬唇,心中终于想到了合理的说辞,眸光清亮,敛去少许涌上来的慌张,“沈相,我之所以觉得季公子是凉国人,是因为你是凉国人,仅此而已。” 说完这话,心中其实是懊恼的。 一遇到关于沈初寒的事,到底还是会乱了心神。否则,如此简单的借口,方才竟会想不出。 沈初寒却笑了。 他很少笑,只有对上宋清欢时,才会笑得真心而开怀。眸中水色微荡,似从头顶照射下来的阳光,耀眼得夺目,所有天地间的风光山色,仿佛都凝缩在他的眼眸间。 沈初寒微微低头,盯着宋清欢清透眼眸中自己的身影,神情颇为愉悦。 “阿绾,你还没想明白么?我想知道的,从来都不是你从何得知季流云是凉国人,而是你的态度—方才你回答那话时,明显慌了。你告诉我,你为何会慌?” “阿绾,你不能否认,一碰到跟我有关的事,你的心还是乱了。” “阿绾,我知道你如今手中有势力。可是你知道么?这世界上,除了我师父和小师妹,没有人知道季流云和我的师兄弟关系。阿绾,季流云的身份,你当真是派人查出来的么?” “阿绾,那晚你出宫,说是因为在宫中听到有人密谋要刺杀我,可是阿绾,无痕宫是江湖组织,如何能进得了宫?” 一声声“阿绾”,带着缱绻缠绵,又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在宋清欢耳边不断萦绕。 这一次,他绝不会容许自己再次失去她。 宋清欢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沈初寒,沈初寒说的这些事,一桩一桩剥开来,每一桩都是证据。 一时间心乱如麻,臻首微垂,露出一段洁白如玉的脖颈,长睫慌乱地抖动着。 她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些举动,却全被沈初寒尽收眼底,所有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数遁形。 沈初寒他——实在太可怕!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初寒是何其了解宋清欢的一个人,见她这模样,就知她已被自己说动些许,不由暗喜,目色愈发缠绵。 未防宋清欢再次否认,他索性把事情再一次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阿绾,这三年间你所有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阿绾,你不要再否认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