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却突然知晓,原来自己与他,在血缘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近,仿佛顷刻间,她一直抱着的信念轰然坍塌,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脸上僵了片刻,忽的,眸中有一抹亮光迸射而出。 因此,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层面。 如果自己和沈初寒不再是亲兄妹的话,那么,她一直以来对沈初寒那种说不出口的感情,是否已不再是原罪? 他只是她的堂兄而已,只是堂兄。 虽然从伦理上来说,她对他的情感,仍旧是龌蹉而见不得光的,但不知为何,君晚心中却生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就好。 宋清欢看着她神色的变化,大抵也想到了什么,唇角笑意更冷了。 果然,对君晚而言,知晓沈初寒并非她的亲哥哥,反倒是一种情感上的解脱。她对沈初寒的感情,还当真是偏执而……令人恶心。 君晚压下因狂喜而乱跳的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朝宋清欢怯生生一笑,面上显出几分惶恐来。 宋清欢冷冷看一眼君晚,“所以云和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嫂嫂和母后之事?若没有旁的事的话,本宫该休息了。”这话,便有几分逐客的意思了。 君晚不喜欢她,她亦不喜欢君晚,这本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君晚便是再不甘,也不能表现出一分一毫,因此讲话毫不客气。 果然,听到这话,君晚的眸光微滞,脸色白了一分,却很快压下了眼底戾气,再抬眸时,依旧是那副天真纯澈的神情。她小巧的贝齿咬了咬下唇,怯生生开口道,“不瞒皇嫂,今日我过来,其实正是与贵妃娘娘有关。” “说吧。”宋清欢大致猜出了什么,看着她开口。 “皇嫂应该也知道,我小时候,同贵妃娘娘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可以说,若是没有娘娘和三皇兄,也许……也许我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君晚垂了长长的睫羽,有几分泫泪欲滴的神情。 “本宫听说了。”宋清欢神情未变,语气依旧淡淡。 君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与沈初寒幼时的情意,只会让她觉得愈发恶心。 “所以,听到贵妃娘娘还在人世的消息时,我实在是高兴极了。我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还能再见到贵妃娘娘。”君晚有几许热泪盈眶,面上写满了激动。 宋清欢不知她对萧贵妃的感情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君晚当真对萧贵妃有几分真情,如今想着的,也不过是想利用萧贵妃对她的怜惜之情,以期能继续平安活下去罢了。 毕竟,自己不喜欢她已是明面上的事,沈初寒又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若想要对付她,实在是易如反掌只是。因此对她而言,唯有紧紧抱住萧贵妃的大腿,才有活命的可能。 “母后吉人自有天相。”宋清欢不咸不淡地应一句,假装听不懂君晚的话外之意,一顿,语声微冷,“还有,母后现在已不是什么贵妃娘娘了,你该称呼她为太后娘娘才是。”对于萧菱伊而言,贵妃娘娘这个称呼,带给她的也只有耻辱和不堪,所以沈初寒才会在第一时间恢复她的身份。 君晚闻言,脸色僵了僵,却还是乖觉地垂了头,“皇嫂说得对,是君晚疏忽了。”一顿,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期期艾艾又开口道,“听说太后娘娘最近和五皇姐住在寒王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太后娘娘甚是想念,不知……可否去寒王府看看她?” 她知道,自己虽然可以直接去寒王府,但此事最终还是会传入沈初寒和宋清欢耳中。如今宫中局势已定,就算她再多不甘,如今宋清欢的地位也远在她之上,她不能给宋清欢创造任何能对自己下手的理由。唯一的方法,便是扮乖藏拙。好在,她已经装了一辈子的乖巧,也不在乎再多装些时日。 她坚信,只要自己耐心蛰伏,总有一点,她能找到宋清欢的破绽,一举击破! 宋清欢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原来君晚今日过来,打得竟是这个主意。看来,她还是挺惜命的,知道赶紧与萧贵妃搞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君晚的这个请求合情合理,宋清欢并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她也不打算拒绝。当年萧贵妃之所以会将君晚接近宫,不过是怜她孤苦伶仃无人照看罢了。如今时过境迁,萧贵妃总会明白,君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她相信,以萧贵妃的慧眼,不可能看不出君晚的小心思。 与其自己掐灭君晚仅存的希望,倒不如让她自己亲身体会。 这样,才能对她造成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意味深长地一笑,“云和对母后一片赤诚之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