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后湖上形单影只的水鸟,低声说道:“黄莺的尸体已经放好了。” “嗯。”玉忘言回头望来,熹微的晨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像是无数蝴蝶在振翅,温柔却冰冷。 “山宗,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明白。”山宗爽利一笑,抱了抱拳,转瞬即逝。 辰时末刻,正是顺京文武百官下朝出宫的时间。 身穿四色冕服的官吏,乘着辇车,从飞檐翘角的宫门下陆续而出。 玉轻扬太子銮驾就在其列。 上朝对玉轻扬而言是件折磨的事,军国大事他自认为没天赋理清,说话又总是莫名其妙就惹得父皇不快。 他根本不想当太子,只想一步登天做皇帝,谁想都当了这么久的太子也不见父皇殡天。玉轻扬越发沉不住气,每每上朝都想告病假。他想起昨天新纳的那房姬妾,花容月貌,身段极好,他都还没宠过瘾就得起床上朝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过了许久,銮驾回到府门,玉轻扬踩着下人的背下车。 周遭有过路女子见玉倾扬玉树临风、风流貌美,忍不住驻足观望。 玉倾扬故意对她们露出道迷人的笑,让随扈侍卫去叫门。 门缓缓开了,玉轻扬看着门内的熟悉景物,这一刻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昨夜那姬妾的妖娆身段,迫不及待要踏入府中。不想就在跨过门槛的一刻,门楣上有什么东西坠下,砸着玉轻扬的身子落地。 “什么!”玉轻扬晃了晃,正想问“什么东西”,却在看清东西后,吓得发出一连串惊叫。 尸体! 女尸! 玉轻扬满脸粉白,瘫软在地。下人惊恐的来扶他,刚扶起来他又软绵绵栽了下去。 “她、她……她是从哪里来的,还不快处理了?” “是、是。”亲信手下赶紧去拖走黄莺,眼下尸体已经冰冷,原本被萧瑟瑟合上的双眼后来又被山宗给翻开,现在正死死瞪着玉轻扬,如地狱里前来索魂的厉鬼般死不瞑目。 玉轻扬吓得哪还有半分储君的仪态,直到黄莺被拖走了,他还黏在地上起不来。 过往百姓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全都停下来观看,指指点点,间或惊叫议论。 管家从府里出来,带着几个人赶紧把玉轻扬扶进府,哐的一声,关上府门,外头人不禁议论声更烈。 “晦气!”玉轻扬好不容易能站着了,双手还在发抖,“门楣上为什么会有女尸,你们就是这样给本宫看家的?” 管家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他也很冤枉,不知道是谁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这样的事。 “你们差点将本宫吓死!”玉轻扬脸孔扭曲的咆哮,满脑子都是那死不瞑目的女尸,那双眼好像还在眼前,怨毒的瞪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方才去处理黄莺尸体的几个侍卫回来了。 这几人都是玉轻扬的亲信,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其中一人贴在玉轻扬的耳边道:“太子殿下,那个女尸是、是……” “是谁快讲!”玉轻扬心有余悸,很是暴躁。 侍卫说:“是赵左丞相派去瑾王府的黄莺。” “什么!”玉轻扬惊得瞳孔骤大。 黄莺,他记得这个人,是外公从湖阳老家那边找来的,作为一个姓史女子的陪嫁侍女,入了瑾王府。 那现在她的尸体为什么会被放在自家门上? 玉轻扬恍然大悟。这是瑾王的警告! 素来繁花似锦的眼底,这会儿堆满了尸骨般的怨恨,所有的怨恨都是冲着玉忘言一人。 瑾王,本宫贵为大尧太子,怎能受你的威胁侮辱? 你只是仗着父皇的宠爱封王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