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在房中,萧瑟瑟见到了张潜。 短短时日,张潜犹如衰老了十岁,满头银发,神情枯槁,凹陷的眼窝中一双红肿的眼睛。 他盘膝坐在胡床上,靠着小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望来教人甚是心疼。 萧瑟瑟再也忍不住心口弥漫开的千万种情绪,朱唇一开,一声“爹”字混合着哭腔溢出。 张潜诧异的望向萧瑟瑟。 “爹,是我,我是锦瑟。”萧瑟瑟朝着张潜扑去,歇斯底里道:“我是锦瑟,是您的女儿!” “你……你说什么?”张潜挤出干巴巴的声音。 “是我,爹,真的是我。”萧瑟瑟取出虫笛,“这是我生母的东西,给了我的,爹定是知道。” 张潜身子一颤,瞬间泪眼滂沱。 这古老的牛角陶笛,粗糙而有裂纹,这是蕴儿家族的灵物,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蕴儿,真是蕴儿的东西……你是锦瑟,你真的是锦瑟!” “爹,是我!”萧瑟瑟扑到胡床上,握住张潜粗糙的双手,“爹,对不起,女儿不孝……” 张潜老泪纵横,“别说了,你别说了,全都怪我……你们的悲剧都是因为我。” “爹……” 张逸凡叹了口气,叱道:“锦瑟姐姐回来了,这么大的喜事你们哭什么!爹,你还哭!你不该笑吗!张锦岚是咎由自取,锦瑟姐姐洗刷了冤屈,这结果不好吗!” 张潜揩着泪水,哭道:“怪我,只怪我这当爹的,只怪我一个人……” “爹,您别说了,注意身体。”萧瑟瑟只得拍拍张潜的手,尽力劝着。 张逸凡冷哼一声,转身去给两人倒水了。 “锦瑟,你……怕是原谅不了爹了。”张潜忽然低下头,带着泪水沉吟。 萧瑟瑟挑了挑眸子,“爹别这么说,我从没有怪过爹什么。” 张潜摇了摇头,难以启齿道:“不……你不懂爹在说什么。其实爹……我……其实我知道,你的死是太子殿下和锦岚一起密谋安排的。” 萧瑟瑟脊背一冷。 张逸凡双目大瞪,嗤道:“你果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逸凡,听爹把话说完。”萧瑟瑟保持平静,拍了拍张潜的手背。 张潜道:“这些我都知道,太子殿下还威胁过我,要是捅破事情,他就让我张氏一门全灭。我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你被活生生的打死在刑场上……”张潜说着,再度捂脸痛哭起来。 萧瑟瑟的心跟着疼着,明明已经过去一年的事了,为什么现在提起来,她的悲伤会远大于那时? 是啊,那时候充斥在她体内的是仇恨和愧悔,而现在,愧悔渐渐被忘言化去,仇恨随着仇人的死湮没,剩下的便是悲伤。物是人非的痛苦,一下子汹涌的占据了她的躯壳。 萧瑟瑟紧紧握住张潜的手,像是要振奋的,笑道:“我现在回来了,还嫁给了爱我的人,我找到了归宿,我过得很好。是真的,爹!” 抽泣间的张潜,怔了怔,恍然道:“对、对,你是瑾王妃、瑾王妃……” 张逸凡忙把水塞给张潜,“爹知道,瑾王对姐有多好!得知姐借尸还魂,除了我跟你,就属瑾王最高兴,把姐护得像块宝!当初瑾王来提亲我就看他不错,我张逸凡能看错人吗!” 萧瑟瑟忍俊不禁,含泪笑道:“是我识人不清,给你们带来了痛苦和悲伤。” 张逸凡一挥手,“旧事不提!姐,你只管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开心将来的,之前的事全都别想!” “嗯……”萧瑟瑟点点头,双手和张潜紧紧的握在一起。 “对了,锦瑟,那块玉佩……”张潜的神色忽而凝重起来。 萧瑟瑟放开他的手,从怀中小心的把玉佩取出,打开包裹玉佩的红绸布,“是这块,瑾王为了它费了不少力气。” 看着熟悉的玉佩,张潜想到已逝的何氏,又是悲从中来,叹道:“匹夫无罪,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