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面对着他,电话微弱的光照亮他睁的大大的眼睛,像是一种难堪,流淌着淡淡悲伤。 杭峰抬手,拍了拍唐隽的肩膀。 唐隽像是忍耐到了极致,嘶哑地说:“今天年三十,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些吗?凌晨四点,从没有在乎过这个时间打电话我在干什么,只因为你方便你想了。换成唐谦你会这样吗?” 对面安静了下来。 继而艰涩地说:“隽隽,妈妈只是太着急了,我也回不去,我只能……” 杭峰听着那边一个母亲苍白的辩解,眼前是唐隽安静无声落泪的模样。 杭峰突然好心疼,他无措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最后拍在肩膀的手臂落在头顶,一下接一下地梳着。 最后手指迟疑着,抹去了唐隽流下的眼泪。 唐隽恼羞成怒的将他偏开了,背对着杭峰,换了一只手接电话。 杭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不应该撞见这一幕,这种伤痛无法和外人诉说,男孩子只能自己消化。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是窒息般的安静,杭峰仰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斟酌后说:“感情需要培养,你去父母那边,应该很快就能把这种陌生感抹平。我哥情况其实和你有点像,因为我和杭玥,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那一个,有段时间真的和爸妈闹的很僵,但最近似乎好了。我爸有空都会去看他比赛,我妈虽然总说男孩子结婚就好了,但我爸有时候忘记了我哥比赛的日期,都是她提醒的。我就是想说……”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唐隽这样说着,嗤笑,“但我一点也不爱他们怎么办?” 杭峰张开的嘴又闭上,无言以对。 对啊,不爱怎么办?怨恨怎么办?谁规定的孩子就要无条件接受父母的爱?那为什么父母以工作为理由“遗弃”孩子,法律没有审判呢?就因为拿出了足够的钱?就因为找了奶奶当监护人? 对于唐隽来说,他的爸爸他的妈妈还有他的弟弟是完整的一个家,他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杭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后来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沉睡的身影,杭峰心里是深深的愧疚。 就连自己,虽然在为唐隽难过着,却缺少那切肤之痛,依旧可以安然入睡。 轻手轻脚的起身,杭峰下楼出了门,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将积郁的浊气吐出。 昨晚上的一个电话就连他这个旁听者都觉得窒息,更何况当事人。 但是一直到那之后很久,杭峰和唐隽都没有再聊过这个话题,一路气压很低地去了墓地,又赶回来吃午饭,直到杭玥亮出她们早上赶海挖到的海虹和海蛎子,并且在草坪上架起炉火,来一场diy海鲜烧烤,才打破了他和唐隽中间那看不见的一层冰。 大家轮番上阵,秀自己的烧烤技艺,杭峰想玩一玩都没捞到机会,最后就剩下吃。 海鲜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倒是卷了一点点蒜蓉酱的粉丝很讨喜,杭峰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把海蛎子肉连着壳丢进了垃圾桶,嘴里塞着满满的一包粉丝,对着唐隽眨了一下眼睛。 唐隽笑:“好想举手举报。” “那你就太坏了。” “呵呵。”唐隽笑的眼睛弯弯,眼眸清澈没有杂质,也没了那份化不开的郁气。 三点过,做年夜饭的厨师就来了,带着大部分的食材,也有一小部分珍贵的食材由雇主提供。 年夜饭很丰盛,星级宾馆请来的大厨精心烹饪的料理,无论是味道还是摆盘都非常精美,海鲜在n市已经不算什么好东西,倒是从内地买来的山珍让所有人大饱口福。 一碗只有西南地区才生长的菌汤吃的所有人连连夸赞,就连猫胃口的唐隽都喝了三碗。 春晚两个人没看,跑去广场放礼花。 不是小孩玩的烟花,而是炸的很高很漂亮的礼花。 这地方到底也是个富人区,放礼花还得排队,有真正的大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