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晏维清要对圣主动手,前两日就杀了。”鸳鸯冷静地分析。“而我前日找借口去看过,圣主很好。”她顿了顿,又道:“反正不会比前一段日子更差。” 这同样戳中了其他两人的软肋,空气一时沉默。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老八。”轮椅男人重新开口,语气沉重:“若不是如此,谁愿意把圣主的踪迹暴露到敌人眼前,那个敌人还是晏维清?” “而香堂的探子已经来过两拨,我们冒不起圣主先被他们找到的风险。”鸳鸯接着补充。“另外……”她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下去:“这做法,也是圣主之前交代的。他说,若他不在时,出了大事,就去找晏维清。圣主还说,晏维清肯定会摆平……而我们已经把这事拖了好几个月,直到不能再拖。” 将军肚男人语气激烈地反驳:“可圣主的意思肯定不是把他自己交到晏维清手里吧?” 轮椅男人仰头盯着他,异常冷静:“现在的问题是,若老二老五找上来,就算大姐在这,我们几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们。”他后面没说出口的是,但晏维清绝对能。 将军肚听出这种言下之意,一时无话可说。过了半晌,他重重吐了一口浊气:“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担心……” “圣主一日不恢复,我们就一日不能放心;这点大家都是一样的。”鸳鸯语带宽慰,“现在只能希望,晏维清要去南少林做的事和圣主无关了。” 第6章 再来说两个一路南下的人。 身为剑神,晏维清在群众间的辨识度极高。他往人群里一站,不管是从衣着还是从武器、不管是从样貌还是从气质,那都是一等一地好认。鹤立鸡群绝不夸张,众所瞩目理所应当。 而九春呢?他跟在这样的移动人形聚光灯后面,简直恨不能往脸上糊一层泥。 所有人都知道,剑神出门习惯独来独往;如此一来,突然多出来的小尾巴就很可疑。所以,虽然杭州城已经漫天飞的八卦暂时没跟上他们的马蹄,但大家依旧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这人是谁?” “晏大侠的家仆吗?有点小的样子。” “不太像啊?他们晚上好像睡一间房?” “难道是那个……嘘!晏大侠看过来了!”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九春都听麻木了。相比暖床对象,他当然更乐意把自己定位成随身小仆;但晏维清完全不顾他的抗议,每天夜里都要把他留下……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好名声? 九春简直欲哭无泪。晏维清,把我的清白还来! 可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晏维清一个眼神就能把山贼恶霸吓得屁滚尿流,他不觉得他比那些肌肉壮汉更有武力优势。 若不是不可能,九春简直怀疑晏维清在他身上找欺负赤霄的快感。毕竟,若是真的剑魔,绝对没这么容易任人摆布吧? 不管怎么说,就算晏维清带了个疑似床伴的人在身边,也没人敢在他面前碎嘴。两人顺顺利利地经过磐安,取道永嘉,越过闽江,还在继续向南—— 这下九春猜出了晏维清的真正目的地。 “南少林?”在宿在东张镇上的时候,九春终于问出了口。“你要去见下果大师?”下果大师是南少林寺的方丈,而东张镇距离南少林所在的九莲山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晏维清正在擦剑,闻言手指一顿。“我还以为你要叫他老和尚。” 又来了!九春暗翻白眼,选择性无视。 这一路上,晏维清好像自发进入了一种游戏模式,叫做剑神玩找茬。确切地说,晏维清正致力于标出他和赤霄之间的异同,再推进自己“九春就是赤霄”的结论。 但现在不是吐槽的好时机。九春继续追问:“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发生吗?”以至于要劳动剑神亲自南下? 晏维清垂下眼,专注于自己的长剑。 他的剑形制特别,比一般的剑要宽一些,又不是真正的宽剑。另外,它更特别的是颜色——大多数兵器的开刃部位都是明晃晃的,他的剑却通体泛黑;不是真正的黑色,据说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剑刃的寒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