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此地峰丛沟谷交错,他们没那么容易抓到你。”轮椅男人的声线和在杭州时一样粗糙沙哑。“带着我,只会让大家一起死!” “快走啊,六哥!”听得呼喝之声越来越近,宫鸳鸯快急哭了。 “听话,鸳鸯。”男人倒是十分冷静。“咱们机堂和弦堂,不能全折损在这儿!想想大姐,想想圣主!”说着,他就把一个玄黑的铁制令牌硬塞进宫鸳鸯手里。 最后那句话让宫鸳鸯冷静下来。他们做的一切不能前功尽弃,现在也确实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保重,六哥!”她捏紧那块令牌,眼含泪光,咬着嘴唇,飞速召集其他零星几人,投没在密林之中。 等凌卢和百里歌率众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停在山口处的人。 “张堂主,你果然没死!”凌卢冷笑。他身后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上前,可又一幅忌惮靠近的模样。 轮椅男人正是死里逃生的机堂堂主张入机。“我确实还活着,”他笑起来,话却很不中听,“如果让你失望了的话,那还真对不起啊,凌堂主。” 凌卢眼睛眯了起来。“没把你毒死就算了;竟然也没把你毒哑,确实令人失望。” 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气氛一触即发。然而,一把清越的声音插了进来:“五哥、六哥,大家好久不见,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百里堂主。”凌卢脸阴了。“你知道你下山是做什么的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给他当什么和事佬? 试图劝解的人正是百里歌。他约莫三十岁,长着一张平凡到令人见之即忘的普通脸孔,远不如他的声线令人惊艳。“我当然知道。”他向前两步,正好处在凌卢和张入机之间,“可咱们白山圣教的教义,是要教众都亲如兄弟姐妹。我觉得,既然做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堂主,理应给下面做出表率,不是吗?” 提到教义,一群堂众你看看我我看你,更加犹豫。之前那些普通教众,杀了也就杀了;但张入机是个堂主啊!而且,他们一路上吃他的暗亏不少,谁知道那轮椅里还有多少机关! 凌卢不用回头就能听见那些脚底和地面摩擦的迟疑声响,有些愤怒:“现在才来说这话,你不觉得太晚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晚的。”百里歌道。他重新走近凌卢,附耳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不过一瞬的功夫,凌卢的表情瞬间就阴雨转晴。“你说得对,”他赞同道,眼里突然迸发出一种热切到接近病态的光,“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 张入机提出断后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不然也不会把机堂堂主令交给宫鸳鸯。此时看百里歌如此动作,他不免心生狐疑:“不过是个死,要杀要剐都无所谓,有本事就给我来个痛快!” “这时候还嘴硬?”凌卢阴测测地笑了一声。“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还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 话音未落,也没见凌卢如何动作,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圆球忽而从他袖中飞出,直射半空。张入机急而后退;然而他轮椅上的暗箭之类已经用完,刚才只是虚张声势。那圆球径直在空中爆裂开来,散出一大圈白烟。被笼住不过一瞬功夫,张入机已经人事不省。 百里歌上前,试了试张入机鼻下。“五哥功力还是如此精湛。”他直起身,转身朝凌卢点了点头。 “那还用说?”凌卢意思性地勾了勾嘴角,招手让人把张入机绑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就失手过那么一次!” 那一次就是赤霄。花费大半年时间在追杀上,他们现在当然知道,赤霄一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藏在哪。而刚刚百里歌的提议就是,用张入机做诱饵引赤霄现身! “让他自己上门确实比咱们满地瞎找要快得多……”凌卢正这么说着,天际忽而传来一声短促的鹰鸣。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然后百里歌手指曲起,放到嘴边,回了三声口哨。不多久,一只白眉雀鹰盘旋着落到他的棕皮护臂上,腿上绑着深色竹筒。 “里面说了什么?”看出那是往总坛报信的鹰,凌卢心急地问。 竹筒内纸条内容极短,百里歌一眼扫过,就把它递给凌卢。“圣主令在襄阳出现了!”他激动道。 这消息像干柴上的火星一样点燃了凌卢。“来得正好!”他仰天长笑,那种狂热和病态又在脸上显现出来,“赤霄,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 第23章 被人咬牙切齿惦记着的赤霄正在和窄得几乎看不见的羊肠小道、半人多高的杂草灌木以及冷不丁就窜出来的蛇虫鼠蚁作斗争,暂时想不到其他事。更别提,还有个像转了性一样的剑神不停地在他身后唠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