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敬清终于抬起眼看她,闻清适时地展露微笑,“我真的只是来吃面的。” 廖敬清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没有发表意见,低头专心吃自己的。闻清也挑起面尝了一口,点着头说:“唔,味道果然和看起来一样好。” 许是自己多心,廖敬清总是不自觉将这话想歪,但他观察闻清,又见她低眉顺目地乖乖吃东西。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可爱的小蒲扇。 廖敬清便说:“不会做饭的人没权利挑剔,所以哪怕不好吃,你也得吃光它。” 闻清夹了条青菜咬了一口,抬头慢慢地嚼着,等嚼完咽下去才看着他道:“谁告诉你我不会做饭?” 的确是没有,仅是她这样的外表和个性向他传递了这种信息而已…… 闻清又拿勺子喝了口汤,“也不奇怪,连我妈也觉得我什么都不会照顾不好自己,其实我会做的很多,只是没机会而已。” 这还是廖敬清第一次听闻清说起她妈妈,不由停了下筷子。 “我应该给她做一次饭的,至少让她知道我可以过得很好,不让她带着牵挂走。” 廖敬清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妈妈她——” “去世了。”闻清也没刻意看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癌症,一个人撑了很久,我到最后才知道。而且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很不孝顺。” 廖敬清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闻清抬头冲他笑了下,“但是你说我对闻定山不孝顺,我可不承认,要不是他和唐娜的事,我想我妈的病也不会恶化的那么快。我现在还愿意管他的事也是尽父女最后的义务,以后就什么都不欠他了。” 廖敬清无声地看着闻清,黢黑的眼眸下有异样的情绪流淌着。闻清慢慢地说:“我不会原谅闻定山,也不会轻易饶了唐娜。” 廖敬清低下头,握着筷子的指节渐渐紧绷。 闻清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为廖正扬的事烦恼,于是说:“当然我说过,廖正扬是廖正扬,你是你。这件事就算我不调查,警察也早晚会查清楚,他影响不到我们。而且,他是成年人了,如果真做了什么,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话音落下,屋子里无人说话,她的一番急切像是掉进了空谷毫无回应。 闻清咬了咬筷子。 廖敬清忽然起身将面前的碗收走,只扔给她一句,“别光顾着说话,面凉了就不好吃。” —— 吃完东西,廖敬清将她送到门口。闻清迟疑着还是回头对他说:“所以你在意的,是怕你弟弟影响到我们?” 廖敬清看了她一会轻笑道:“我们?” 闻清扬了扬眉梢,“我们。” 廖敬清长久地注视着她,眉眼间像是闪过太多太多的情绪,最后近乎无奈地问:“闻清,为什么要是我呢?你对我了解多少,知道多少,如果……有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又会如何?” 她这一番孤勇总是让他震惊,他实在不明白让她这么勇往直前的原因是什么? 闻清思考了下,“坦白说,我对你了解是不够,但我没机会离你更近啊,你总在不断地推开我。” 廖敬清执拗地看着她,瞳仁乌黑又深不可测,“回答我最后那个问题。” “如果你不是我认为的那样——”闻清轻轻重复着,随后笑了,“你又知道自己在我心里是什么样?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是谁心目中完美的样子。而且,爱情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廖敬清看着闻清,闻清走近他一步,微微仰起头来,“我妈走的时候,我有很多事很多话都没来得及对她说。我非常爱她,到现在做梦梦里都是满满的遗憾。我不想以后再有遗憾,关于你跟我。” 两人站在玄关处,那一方没有足够光线的地方,夏夜闷热而嘈杂,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一只蚊子嗡嗡地在头顶打转。 闻清伸手想要去拍它,可她刚刚探出去的手被他抓住了。 他深深看着她,眼底似乎有犹豫和挣扎。闻清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随后他的手却陡然调转方向,拇指指腹滑过她唇角,轻轻替她擦拭了一下。他在笑着,又像是伴着一声低叹地说:“你这样,真像个孩子。” 闻清目露疑惑,但她没有追问,她只是奇怪,刚才有那么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