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许多年前曾听过的称呼。 每回箐姨抱着她来到惜云宫,便会教她给绎哥哥问好,而她只会“啊啊”两声,还说不出只言片语。 不过相隔数年,当年牙牙学语的小女娃,如今也长大了不少。 而那时未有机会亲耳听到的一声唤,竟也于无意间听到了。 恍若隔世。 如愿以偿。 ****** 在之前几次接触时,萧绎便已探出她内力尚浅,应是并未专门修习过内功,故而也无法教难度过大且需时较长的功法,先挑了一本拳法,让她热热身子。 可是,热身子便热身子,他为何……又要她定着一个姿势不能动? 原本只是腿酸脚痛,这下可好,连胳膊也开始发酸了,简直是变相罚扎马步…… 楚书灵苦不堪言,欲哭无泪,然而自己选择的路,累得趴下也得把它爬完。 相较于她的艰难,不远处负手缓缓踱步的萧绎,则显得悠闲轻松许多,偶尔回头望她一眼,见小姑娘一脸皱巴巴的表情而不自知,心下一笑,面上冷淡如初:“重复一遍。” 又来了…… 呜呜,还让不让人活了…… “为何不说?”他走过来,在小姑娘面前站定,垂眸问道。 楚书灵不敢看他,支支吾吾:“我……我……”背不出来。 “要是说对了,便允你休息。” 一听见“休息”二字,她立马恢复斗志,眼珠子一转,开始绞尽脑汁挤出有些模糊的几个词:“头正,项竖,腰……” 萧绎瞥了她一眼。 “哦,不是,是肩沉。”她被那凉飕飕的眼神扫得后背一寒,连忙改口,接着讲,“肩沉,胸平,腰……” “嗯?”男人禁不住转头看她,嘴角微微抽动。 她说错了? “头正,项竖,肩沉,胸平……额……平?”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楚书灵顿时小脸发热,尤其瞄见萧绎唇角微扯,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更是如同火烧一般,脸上的红霞悄悄蔓延至耳根,羞得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而且还让他一字不漏全听到……丢死人了! 萧绎倒没料到小姑娘年纪小小,却是懂得害羞了,守礼地不再提及,只让她再背一遍。 这回她长记性了,一字一句完整背完,除了在某个词上语速忽然加快了些,发音含糊了些……以外,并无瑕疵,他略一点头:“好。” 回应他的,是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闷响……听着还挺用力的。 他不必看也能猜到,这会儿她脸上必然是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眼底不由得浮起些许笑意。 以往总嫌弃教人习武是件耗时且麻烦的事,所以即便对青枭恨铁不成钢,他也只是将其扔到军营跟着操练,甚至贴身追随的蓝渊,他也仅是略作提点,便任由他自个儿修习,从未想过要亲自教授。 不过,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他似乎寻到了些教人习武的乐子。 若以后能一直教下去,也不失为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然而在此之前,他还有件要事需处理。 楚书灵屈膝坐在草地上,下巴枕着膝盖,双手正轻轻捶着酸麻的小腿,见萧绎走过来,忙不迭要站起身。 虽没有正式拜他为师,但如今怎么也算是半个师父,当着师父的面,哪有徒弟大喇喇坐在地上休息的道理? 他撩袍盘腿坐下,掀眸看了眼低着脑袋,站得规规矩矩的小姑娘,不明所以:“不累?” “累。” “为何不坐?” “……”既然师父开口“盛情邀请”,她便从善如流好了。 然后也跟着萧绎的模样,盘腿与他相对而坐。 他身量颀长,这般坐着也比她高出一个头来,感觉到一道视线定定落于头顶,却无人说话,她有些不自在,眼珠子四处转动,转到院落墙脚那株高大的银杏树时,终于寻到了开口的话题:“你家也种了银杏树啊。我觉得秦阳城最美的,莫过于成片成片的银杏树了……” 金黄的,明亮的,好看极了。 “也?” “嗯,姑姑家也种了……”楚书灵突然顿住话头,扭头却撞上他探究的目光,愣了愣,仍旧选择闭口不谈。 萧绎也不强迫她,沉吟片刻,道:“你原居于京城,为何来了秦阳?” 小姑娘身子一僵,放在膝上的两手微微一动,最后捏成小小的拳头,然后松开,又慢慢捏紧,反反复复好几回,一言不发,直到他以为她不打算回答时,才张了张口,声音轻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