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一个粗衣汉子正面目狰狞地压着一位白衣少女。 萧渡皱起眉,几乎下意识地站出身挥刀将那汉子赶走。那少女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大大的双眸中水波流转,散乱的发髻和满脸的泥土也难掩那一抹倾城绝色。她低头急忙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裳,又千恩万谢地就要向萧渡下跪。萧渡忙挥手拦住她,又问道:“请问这山上可是住着一位神医,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少女用惊讶地瞪大了双眸,然后低头绞着衣角轻声道:“您……要找的可是我家主人?” 萧渡一听大喜,细问之下那神医姓崔名原,一直住在山上的一座小院中。这少女名叫阿月,竟是那神医家中养得女奴,平时替他在山中采些草药回去,谁知今日竟会碰上不怀好意的山贼,幸好被萧渡撞上救下。 于是萧渡便跟随者少女来到了崔原所住的小院外,这小院引了活水环绕,园中花草繁盛,其间还夹杂着几位萧渡认不出的草药,看起来颇有些世外桃源之感。阿月让他在屋外等着,自己先进去通传,过了一会儿,又开心地跑出来道:“主人说谢谢你救了我,让你进去说话。” 萧渡于是撩袍走了进去,厅堂内坐着一人,白须长袍,清瘦矍铄,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阿月将萧渡引进来,才将身上的药篓解下放在一旁,崔原目不斜视地盯着萧渡,道:“就是你救了阿月?” 萧渡点了点头,又恭敬对崔原一揖,道:“在下萧渡,一早就听闻神医美名,因家中夫人生了重病,今日特地来请神医出山为夫人医治。” 崔原捻了捻胡须,道:“老夫归隐多年,早就不看治病患了,不过念在你一片诚心,又救了阿月的份上,先坐下说话吧。” 萧渡于是依言坐了下来,崔原又吩咐阿月为他上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这些年来,上山来求医的人也有不少,不过都被老夫给赶了出去,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让我非要出山的理由。” 萧渡微微一笑,也端起茶盏放在鼻前,道:“这茶香气特殊,我以前从未闻过,可是崔神医秘制得。” 崔原脸上露出骄傲之色,道:“算你有眼光,这茶名叫一缕香,是我亲自在院中种的,一般人就算求我,我也不会给他喝。” 萧渡朗声笑道,“看来在下今日是有口服了。”然后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崔原的目光在他举起茶盏的那一刻猛地一闪,见他将茶汤全部饮尽才松了一口气,他身旁的阿月却紧张地搓着手,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萧渡悠然地放下茶盏,望着崔原道:“怎么样?崔神医考虑的如何了?准备何时下山去替我夫人诊治?” 崔原脸上露出轻蔑神色,姿态也开始放松起来,道:“我说了,不会再为病人出山,你也莫要多说废话,早些下山去吧。” 萧渡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盯着崔原道:“怎么崔神医这戏,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吗?” 崔原面色大变,再抬头时萧渡竟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手上的短刀已经出鞘,刀上的寒光照得他心脏猛地一缩。萧渡却没有再靠近,只是继续把玩着刀柄道:“你确实装得很像,只可惜从我一进来你便犯了三个错误。” 崔原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不敢正视那逼人的威压,却还是勉强回道:“老夫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渡却不以为然,又笑着指了指那地上的草药,道:“首先,一个爱医成痴之人不可能会对刚采回来草药不闻不问,而从阿月回来后,你却连看都没看过这些草药一眼。第二,”他望了望崔原的手,继续道:“你的手不够稳,我看见你端起茶盏时晃了一些出来,试问如果你是医者,如何能给病人施针。第三,你端茶前用三根手指放在桌上,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瞬却被我看到了,这是芜人饮食前谢神的习俗,习惯是无法伪装的,所以,你是芜人对不对!” 崔原心中大骇,这时才发现这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倒下,吓得连退几步,惊呼道:“你怎么……怎么没有……” 谁知面前寒光一闪,萧渡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再逗弄他,厉声道:“你觉得我会傻得真去喝下那杯茶吗?说吧,是谁派你来的?真正的崔神医去了哪儿?” 崔原颤颤巍巍正要说话,突然一只飞镖射穿了他的喉咙,萧渡眉头一皱,他进来时就已经留意了周遭,想必是对方怕他生疑,并不敢在屋外设伏。难道,那些人那么快就赶了过来。 就在这时,他发现阿月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用惊恐地目光盯着他颤声道:“火药……有火药!” 萧渡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巨大的轰隆声自屋外响起:有人在山上埋了火药,马上就会有一场山崩爆发。萧渡浑身冒出冷汗,这几乎是他一生中最为危急的时刻,他不假思索地就要朝外跑去,这时阿月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