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芝对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幸好她姨妈期不长,三四天就快干净了。 听闻外商大都喜好中国风浓郁的酒楼,阮灵芝给陈忠良找过不下五间酒菜馆子,终于定在城南边的贵陇大酒楼。三楼包间的雕花木窗外头是人工湖,湖中搭着一个灯火辉煌的舞台,在这个寒冷的天气,火红的灯笼照得人微微发热。 阮灵芝从洗手间回来落座,只有陈忠良和另外两名公司的男同事在,尚未见到其他人来。她百无聊赖地转头向窗外,却看到一位穿着盘扣旗袍,身姿娉婷的小姑娘抱着一把琵琶,缓缓挪步到湖中台上坐。 这时,包间的门被服务生推开,阮灵芝迅速回头跟着站起身,楼下清甜响亮的嗓子这就开唱了,而她居然见到何思淼。 ☆、第6章 旧爱(2) 率先走进包间的是一个外国男人,目测他的年纪约在五十左右,一头金白发,眉骨明显,笑起来眼尾堆着毛毯似的褶皱。他身后跟着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是何思淼。 陈忠良笑如春风般上前和burke先生握手,热切的招待他们入座后,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发现愣住的阮灵芝,很快地用手肘推了她一下。 阮灵芝回过神来,慌忙坐下,陈忠良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她轻轻摇头表示无碍。 刚才何思淼见到她,有惊喜的神色一闪而过,就被稳重的气息掩去,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对视间自然地与阮灵芝点头示意。 全部人落座后,身穿大红锦衣的服务生开始依次上菜,墨色长衫的男人始终面挂笑容的站在一旁,就像扮演着管家的角色,介绍着一道道佳肴的由来。釉面的骨质瓷盘落在玻璃的转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些声音融合在楼外传来的丝竹之乐中,极为细碎却又不可忽视。 burke对酒楼环境和菜色赞不绝口,陈忠良乐呵呵地开一瓶三十年的茅台。 闻着那瓶价格在一万左右的茅台酒的香气,才唤回阮灵芝的注意力,她心想陈忠良在公司素来以‘节俭’出名,今日又是定酒楼又是开名酒花钱如流水,还要笑容满面,阮灵芝都替他心痛。 这场宾主尽欢的饭局中,何思淼保持一贯谦和的微笑,与人侃侃而谈。阮灵芝从他们几番对话中得知,原来何思淼是burke在国内的得力助手,亦是子公司的cbo。 在大学与何思淼交往时,阮灵芝逐渐感觉他看似神姿高彻,心容世事而不争,而越靠近他,她越能发现,何思淼不甘平凡,向往高处,正是野心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能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爬到今日的高度,阮灵芝一点也不意外。 当大圆桌上撤到只剩果盘时,阮灵芝趁此去趟化妆间。 从厕所隔间出来,她一边洗手,一边打量这化妆间装修和外面典雅风格一致,幽幽闻见雪梨香飘来,就连半身镜都嵌在做工精细的雕花木框内,她替陈忠良认为这钱花得值。 阮灵芝没想到她刚从化妆间走出来,就迎面撞见这位故人。 何思淼站在走廊暖色的灯影下,旁边摆着一盆小金桔树,他从容沉着的神态,像是专程等候在此。他静静唤道,“灵芝。” 阮灵芝皱眉回应,“你什么时候变成尾随狂了?” 何思淼笑了,“最近好吗?” 阮灵芝点点头,说道,“挺好,不劳您挂心,麻烦让一让。” 何思淼的身形没动一分,只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 阮灵芝撇撇嘴,“说什么都尴尬。” 她语毕,何思淼未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