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问为什么样品没送过去。” 阮灵芝眼睛睁大,“样品?” 话音落下,她在脑袋里过滤一遍,立马拉着毛倩倩到前台,“电话给我。” 阮灵芝接过话筒,按下回拨键,接通后她急急说道,“您好,我是良嘉公司,请问刚刚打来电话问的样品,是上个月十二号签的那批吗?” 毛倩倩听不清电话那边说的什么,只是短短几分钟的通话结束后,阮灵芝从她眼前一闪而过,飞快地跑回办公区。 阮灵芝掏出笔记本急忙翻查,果然是今天必须和工厂核对,明天正式进入流水线,是她疏忽大意看错时间没通知到位,现在没有样品拆解工厂就不会开始生产,耽搁一天都是在烧钱。 她火速赶到储物室内搬出一个瓦楞纸箱,先搁在脚边,再拿起羽绒服外套穿上,同时说着,“倩倩,帮我看一下到东郊工厂,最快要怎么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毛倩倩十分惊讶,“你要自己送?” 阮灵芝抱起地上的箱子,用膝盖顶高一下,解释道,“这个时间找快递要拖延明天了。” “好,我马上查一下。”毛倩倩边说着,回头跑去电脑前。 出地铁站,转巴士车。 冬天的车窗紧闭,弥漫着各色人群混杂的酸味,身后一位妇女怀中抱着的孩子正哇哇大哭,而阮灵芝抱着一个大纸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路面上有多少土坑石块,颠簸约五十分钟左右到达终点站。 所幸工厂离车站不远,她是第一次来这儿,不太容易摸准路,瞎绕几圈终于找着人。 厂子老板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糙汉,穿大棉袄,嘴里含着一根烟,即将烧到烟嘴。 交接完样品,他让阮灵芝稍等片刻,自己挤进旁边窄小的房间,不一会儿,扛着东西回来了。 “这些个……”他把沉甸甸的相机包,和三脚架递给阮灵芝,说着,“给你们陈老板带回去,上次厂里拍记录,问他借的。” 临走时,她不忘道谢,“谢谢您啊,这么晚了还等我。” 老板佝偻着背,嘴里叼着烟摆摆手,也没说别的话。 冬夜白寥寥的月色下,路灯光影稀薄,一片萧索。 她单肩背起相机包已经有些吃力,还得拎着三脚架,身上的羽绒服只能遮到大腿,之前阮灵芝一门心思扑在交货这事儿上,也没觉得太冷,现在下半截身子像被冰封住。 总算挨到车站,她牙齿冻得轻轻打颤,可是却看到空无人影的站台,忽闻叮叮当当的响声,她迅速转头,走来者是一个穿得像驻站职员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饭盒,边走边挥动手臂甩着水,瞅她一眼,说,“末班刚走,没车了。” 阮灵芝听后愣住,估计是冻坏了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看阮灵芝的模样就知道是市里姑娘,还带着大包小包,于是他好心说道,“你往外边走走,有私家车停着就是拉活儿,我也不敢打包票说这地界没坏人,大晚上的你可多长个心眼。” 她走出车站没多远,看到有且只有一辆白色桑塔纳停在路灯下,轮胎上方的车身溅满泥点。一个穿着件黑夹克,留着平头的男人,蹲坐在车旁的路牙石上抽烟。 阮灵芝上前问道,“师傅,市里走吗?” 他依然蹲着不起身,一边抽烟,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五百走。” 阮灵芝稍显惊愕,“五百?”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晚都去上面苹果园拉游客了,这里就我一辆,反正五百我给你载市里随便哪个区,你不走我也不能勉强是吧。” 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阮灵芝只好上车。 这些摄影器材太笨重,她钻进后座便开始想法子,把自己随身挎包装进相机包里。 阮灵芝埋头捣鼓一会儿,听见前面传来问话,“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