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什么盼头的心,好像也一点点热起来了。 洗完上午的衣物,周娘子甩甩手,在身上擦了擦手,往外走去,却看到了正脸上带着喜色行走着的下人们。 他们议论纷纷,说,大小姐要做皇后了。 周娘子脚步顿住,完全不似往日沉默,一把扯住了正说着的小厮,“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小厮吓了一跳,原本要发怒的,可看着她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就怂了,“是真的,宫里来的公公传的旨意,皇上亲自下旨,说是要大小姐入宫为后。” 皇后……皇后…… 周娘子眼睛亮的吓人,像是燃起了全部的希望,跌跌撞撞的,便去了那小院子里。 小厮还以为她发了什么疯,连忙抖了抖身上,一脸的嫌恶,“瞎高兴什么,现在赶去献殷勤又有什么用。” 纪夏婉现在的地位的确不同于往日,不少下人都上赶着要巴结,曾经那些见她不得宠推脱着不肯干活,将活计全都推给子茹的下人们几乎要悔青了肠子,得到消息后便立刻舔着脸回了院子。 可那院子里,正在搬东西呢,他们这些曾经仗着主子不受宠,甩脸子不伺候的奴才,子茹一早就记下了名字,只等着秋后算账呢。 纪父仿佛又重新变成了慈父,得了圣旨,好好关爱了生病的女儿后,便让她搬到离自己近的院子里,又要请最好的大夫来为女儿诊病。 但还不等他请来的大夫来,宫中派来的两位伺候嬷嬷与一位太医已经先一步来了纪家。 一道来的,还有皇上的赏赐,那些抄家得来的珍奇物件就像是流水一般送到了纪夏婉屋中,现在全府上下谁看不出当今圣上对大小姐的看中,如今对待这个曾经不受宠爱的大小姐身边的人,个个几乎恨不得把笑挤在了脸上。 纪夏婉仿若是一瞬间便成了纪父捧在手心中疼爱的女儿,曾经对着她总是一脸严厉,仿佛脸看都不看一眼,此刻倒是有脸对着她慈祥的笑了。 被冷落了七年,几乎是生活在了苦水中,即使曾经渴望着父亲的疼爱,现在也早就不需要了。 无论父亲说些什么,纪夏婉的态度都是冷冷淡淡,可那男人就好像没看出来一般,脸上的神情依旧正常的好似他原本就是个好父亲。 “大人,姑娘也乏了。” 宫中的嬷嬷得了卫明言授意,对着未来的皇后娘娘恭敬,可对着皇后的父亲,纪大人,又是冷着脸了。 纪父面色如常,摸了摸胡须,“婉儿,那为父便先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派人来找我就是。” 纪夏婉神情淡淡,微微福身,“是,父亲。”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走远,握住手帕的手紧了紧。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呢。 当初母亲刚一去世,便厌弃了她,她走了七年,从未收到过来自父亲的一封书信。 弟弟更是从未得到过他半字好言好语,任由新夫人捧杀。 可若是说他对新夫人有情才会这么作践他们姐弟,他将那对母女捧在手心上宠了七年,可却又能在她即将为后时,快速的捧起了自己。 纪夏婉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去了乡下,害怕陌生的一切,晚上哭着喊爹爹娘亲,期盼着这个男人可以来看看她,哪怕不接回去,只是看看也好。 可没有,七年,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从未收到过来自父亲的只字片语。 曾经记忆中父亲的疼爱,笑容,带着她去逛灯市,他们一同买了花灯,送给在府中的母亲。 这些,好像都只是她虚构出来的一般。 纪夏婉正在想着,子茹走了进来,微微福身,“小姐,周娘子在外面。” “快请奶娘进来。” 穿着厚重衣物的女孩连忙将眼底的难受藏了起来,脸上也显出了几分高兴来。 她即将成为皇后,以后,也不会对着奶娘的境遇束手无策了。 周娘子红着眼眶走了进来,深深看了自己的小主人一眼,跪了下来,“请小姐屏退左右。” 宫中两位嬷嬷不似刚才对着纪父那般强硬,她们都是当今派来的,自然知道该听谁的,因此纪夏婉一让她们退下,两位嬷嬷一句话没说,福了福身,恭谨离开了屋内。 子茹也退下了,她是习武之人,一直警惕的守在门外,随时等候着纪夏婉叫她。 直到,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绝望悲沧的哭声,子茹着一怔,顾不得别的,连忙推开门进去,“小姐!” 屋中,周娘子跪在地上,满脸泪水,而纪夏婉则是捂着胸口,哭的几乎收不住声。 子茹眼看着她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心里一慌,“赶紧去叫太医来!” “别去。” 纪夏婉冰冷的手,搭在了她手上,子茹还以为她担忧怀孕暴露,连忙道,“小姐不用担心,太医是陛下派来的……” “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