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琪死死的捂住了嘴,险些被那血肉模糊的马尸弄得吐出来。 “来啊!”妖怪催促道,“它们还要继续吃饭呢!你快快拔了尾巴毛去吧!” 慕子琪颤抖着凑上前去,待到摸到那被啃干净的森森白骨之时,他终究是忍不住的干呕两声。 饥饿的幼虫们在边上挤来挤去的,想要上前来吃马肉。慕子琪怕得慌,但一想起他的瑶琴,他还是咬牙狠心将那马尸屁股上杂乱的马尾扯了一大把下来。 客栈前的涂滩俨然成了客栈第二个厨房。高师傅架起篝火,将他们挖出来的虫卵一个个的丢进火堆中。 客人们毫无忌讳的坐在湿泥中,一行喝酒,一行食用烧熟的虫卵。 青衣将秀秀拘在房里,只遣了素兮在外头帮忙。伙计们则心有戚戚的俯视着季厘国人用饭,因他们食妖,所以她们便就地取材的将外头烤熟了的虫卵送了过来。 季厘国不屑食用虫蚁,当即便拍了桌子冲青衣道:“这般入不得口的东西我们吃不下。小娘子,若是阿郎醒来,还请告知他一声,我们这便出去打猎去了。” 青衣深知拦不得,少不得要点头应允了。 待得族人们出了门,她这才转身同守在她边上的东桥道:“瞧着高师傅他们挖出来的飞蝗卵数量,就可知外头也定然埋了不少。依你看,他们这次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小娘子多虑了。”东桥低头恭敬道,“我们季厘国虽不食虫蚁,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忌讳它们。若是路上偶然碰见了,我相信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青衣安心不少,再确认一遍温玉身体并无异样之后,便又回房去了。 黑三郎躺在床上,蛋在他的手底下滚来滚去的,看的青衣心抽了一下。她疾步上前将蛋推回到黑三郎的怀里,然后嗔怪的瞪了黑三郎一眼。 黑三郎皱了下鼻子,解释道:“是孩子自己想动的——” “它还只是颗蛋!”青衣有些不信,只责备黑三郎道,“你也不怕摔到它!” 黑三郎甚是委屈,但感觉到怀里的蛋似在欣喜的摇摆时,那点子委屈马上就又消失不见了。 青衣见他对着怀里的蛋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师傅他们还在挖吗?”笑罢,黑三郎又懒洋洋的问道,“看来不能只靠他们挖了。” 青衣忙不迭点头,唏嘘道:“挖出来好多,他们都堆起来烧了,看起来怪渗人的。” “也是麻烦事儿。”黑三郎一面说,一面起身整衣,“还是我亲自动手快些。” “你要怎么做?”青衣不放心他,特别是当他怀里还揣着他们的孩子的时候。于是她牵住了他的衣袖,很是担忧的要求道,“带我一起去吧!或许我可以帮忙呢?” 黑三郎本想说她帮不上忙,但一对上她的眼睛,便忍不住改口道:“也好。” 滩涂不比旱地,若是寻常草植之地,只一把大火烧上半个时辰,那埋在地下的虫卵自然就都熟了。 黑三郎一面同青衣说飞蝗颇有心机,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挑了这么个湿润荒芜的地方产子,一面又暗自怀疑虫卵已经蔓延至三途河之外了。 沿途的沼泥上零星长了几株亲水的薄柳,松散的苔草之间,有着密集的圆形深洞。黑三郎折了根柳枝,随意选了个圆洞戳了戳,末了露出个厌恶的神情来。 青衣一见他如此,便知底下定是埋了个虫卵。 “虽然不想烤干了这地方,但是不这样做怕是不能尽除。”确认完毕的黑三郎丢开柳枝,搂住青衣的腰继续前行。 青衣跟着他走走停停的查看半日后,不知不觉就到了三途河边。 忙碌的河婆和摆渡人见了他们,便停下船朝他们行礼。礼毕后河婆才切切道:“大人,老婆子我有一事禀报。” “关于飞蝗灾的事情?”黑三郎未卜先知的皱眉道,“你们可看见他们了?” “此是因。”河婆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道,“我要禀报的是果。飞蝗倒是并不曾来这附近,但是昨日有几个厉鬼悲切的来同老婆子诉苦道,涂滩里到处都是死婴一般的小妖怪,又有几个大腹便便的妇人日夜不休的找地方生产,令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