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老子忙着吗?”满头大汗的高师傅没好气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就站远点,省得一会儿不小心叫桌子砸到了!” 说话间他肩背上的肌肉齐齐抖动了一下,而那张被举高的梨花木桌就再次被狠狠地砸向了大门。 秀秀被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吓得抖了一下,待到绕梁不绝的余音皆都消散之后,她就气呼呼的跺脚叫道:“高师傅——高师傅——东桥被卡在地道里动不了了,你快过去帮忙啊!” “啥?”又举高了一把梨花座椅的高师傅慢一拍的反应过来,差点没将椅子砸自己的脚丫子上。 “快跟秀秀来!”火急火燎的秀秀不等高师傅的脑子转过弯儿来,就连声催着道,“再不快点,地道就又要关上啦!” 大堂霎时炸开了锅,不等高师傅有所动作,就已经有耳尖的妖怪抢先提溜起秀秀准备去找那地道了。 “都给老子滚犊子!”总算明白过来的高师傅劈手就将秀秀抢了回来,又三两下掀翻了一干挡路的妖怪,这才夹着秀秀急吼吼地朝小仓库冲去了。 其他人唯恐被抢了先,皆都推搡着紧跟在他身后,仿佛跟着他就一定能脱离险境似的。 在阴暗的地道中等待许久的东桥隐约听见了嘈杂的动静,一时叹秀秀果然没什么心眼,只怕这也是那个神神叨叨的账房先生故意将地道泄露给她知道的缘由。 高师傅板着手指舒展了一下筋骨,接着又弯腰抓紧了东桥的脚脖子,末了大声吆喝道:“东桥小哥,留神了——” 话音未落,他就跟在地里拔萝卜似的,硬是将东桥从狭小的地道里□□了。 头晕脑胀的东桥只觉肩背都疼得厉害,直到高师傅将他小心的安置到地面上后,他才发现自己有些站不住了。 高师傅倒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物,见东桥摇摇晃晃的几欲摔倒,就板着脸伸手扶了他一把。只是扶归扶,他的嘴里却依然没什么好话:“你几时也成了软脚虾了?才在地道里躺了会儿就这般顶不住!” 东桥以右手抵住高师傅的胳膊,然后默不作声的反手在自己背上摸了一把。 “呀!血!”秀秀见东桥摸下来一把鲜血,便不由惊叫出声道,“东桥你流血了!” 东桥咬着牙挺直了脊背,好半天才哑声道:“客栈底下有异动,方才我被困在里头,就发现这地道一直都在变化。看样子不出半个时辰,这地道就要被封死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快拓宽了地道出去才是。”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几个妖怪争前恐后的钻进地道里去了。 他们不像东桥是个凡人,不懂那等精妙的幻形和缩体之术。不管这地道会变得多么狭小,只要还留有一线空隙,他们便是将浑身的骨头都压扁了,也势必能够从中通过。 高师傅见他们皆都跟急红了眼的疯狗似的互相撕咬缠斗,为的就是抢先一步进地道,便一脸厌恶的啐道:“净是些力大无脑的蠢货!都到了这般田地了,竟还一门心思的只顾自己!” 说罢他提了提裤腰,作势就要上去踢飞碍事挡路的家伙。 谁知不等高师傅出手,就有几道凄厉惊恐的叫声自地道深处传出来。 原本还在斗个你死我活的妖怪们霎时停下了争斗,待附耳细细的听了会儿后,他们便心有戚戚的躲开了。 高师傅和东桥的面色皆都有些凝重,但一味猜测终究不是办法。为了能早点见到蛮牛阿郎一行人,他们只能咬牙狠心的上前开道了。 在一干季厘国族人的协助下,高师傅很快就将地道扩大了两倍有余。因东桥反复叮嘱宁大勿小,是以高师傅也只能卯足了劲儿铲土。 期间时有沸腾的熔浆自地道裂缝中渗出,每每发现这样的缝隙,高师傅必要用泥浆糊住裂缝,然后开道的速度就越发快了起来。 如此,原本只能容秀秀和妖怪通过的狭小地道很快就可容纳季厘国族人了。 走在最前头的高师傅既要开来又要戒备,一路上竟是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走到头了,一瞧见前头是一堵石墙,他便暴跳如雷地骂道:“怎么是条死道儿?” “不可能走不通。”边走边处理完伤口的东桥蹙眉道,“不然之前进来的那些妖怪又是去了哪里?” 高师傅觉得有些道理,想了想还是全力以赴的去挪巨石。 沉重的巨石一旦有所移位,整个地道便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众人暗道不妙,连忙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秀秀被青衣的族人托着屁股坐在他的肩上,每每有土块从头顶上落下来的时候,她就会像个小大人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