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上在西北藏着不少军队,不只十万人。” 暗一单膝跪在万俟玉翎身后,低垂着头,恭敬地道,“不仅如此,袁焕之在北地有不少人手。” 按理说,镇守北地边关的几位将军都是太后的亲信,也就是皇上的人,袁焕之虽然投靠了北地的部落,想要在北地养私兵还是挺难的,唯一一个能说得通的原因就是二人已经联合。 太后娘娘为什么要和觊觎皇位的袁焕之联合?这其中乱七八糟,总觉得有一些猫腻,却让人想不通。 “咱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西北盐场是重地,早年,咱们送进去做苦工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凶多吉少,很可能遭遇不测。” 西北是大越最贫瘠的土地,那里有盐场,有矿山,每年被流放过去做苦力的都是犯了大事的,还有一部分逃奴。 进了西北就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每天没有几粒米不说,从早干到晚,还要遭受工头不时地毒打,传说进去的人很少有人能活着超过一年,女子更是凄惨,能存活的汉子们身体强健,又常年缺少女子,有了一个女子,大家一起玩,很多人受不得这个侮辱,撞头自尽。 “万俟御风的私兵,也在瞒着太后呢。” 万俟御风知晓一些,太后娘娘和他并不一条心,所以私下里偷偷摸摸地动用国库的银子,表面上是为了赈灾,实际银子全部流向了西北,湖州李知府没银子赈灾,还是有些冤枉的,朝廷派发的粮草在半路上不明原因失踪,李知府只能拖延,一直等消息。 养着不只十万大军,光是粮草和药材,衣衫布料就是一大笔银子,这两年大越灾害多,不是水患就是虫灾,百姓们过得并不富裕。 “主子,咱们得想个法子进入到西北内部打探一下情况,总不能坐以待毙。” 盐场和矿山,全部被万俟御风的人掌控,出来一个生人,不到半年就折磨死了,根本没有送信的时间,那里和炼狱一般,根本逃不出去。 “本王记得,莫大人因为得罪皇上,曾经被发配到北地,可有此事?” 万俟玉翎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他的眼神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淡漠,口气也是淡淡的。 “咳咳,那是头几年的事,那会您在边关打仗。” 莫中臣因为在早朝上映射皇上专宠皇后一人,作为天子应当雨露均沾云云,皇上发怒,扔他到北地去劳动改造。 百官以为莫中臣得罪了皇上,一张破嘴得谁参谁,这会玩完了,都在等着看笑话。 皇上把莫中臣发配到北地,冬日里跟着百姓们和官差一同扫雪,等冬日过后,就被召回来,回来之后,官升一级。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着,多半是被发配到苦寒之地,回来之后又是嘉奖又是升官,三十来岁出头,就混上了二品大员的高位。 “主子,您不是打着莫大人的主意吧?” 暗一满头黑线,不会是想着让莫大人得罪皇上,再次被发配吧?若不能去西北呢?再说了,莫大人是您将来的岳丈,这么坑人,真的好吗?您这样,让莫小姐怎么想。 “莫大人是皇上的心腹。” 万俟玉翎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莫中臣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二人的交集是在很多年以前,莫中臣还是个五品的小官,那时候莫中臣堵住他回府的去路,表示忠心,想要追随于他。 “莫大人真是人精,莫小姐也是,御史府上的一家人,咳咳,那都不是一般人。” 暗一咳嗽了几下,哪里是一般人,简直就是一家子奇葩啊!反正共同点是都没有什么好名声。 莫大人虽然清正廉洁,那是做给世人看的,听说在府上总吃萝卜白菜,抠门死要钱,夫人吕氏经常用鸡毛掸子杀到别人的府上撒泼,大少爷莫轻风,满口子曰,京都的小姐们谈之变色,二少爷莫轻雨更不用说,最最奇怪的是莫颜小姐,顶着个草包的名声,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暗一记得上次去御史府上给墨冰送消息,莫颜正在池塘边解剖兔子,解剖之后缝合,反反复复,满手血腥,却眼带兴奋之色。 现在又亲自写戏本子,弄出来个蝴蝶班,《双凤奇案》才连载到第七回,暗一怨念,总吊着胃口,他也是蝴蝶班的戏迷,正在追着戏呢,到底凶手是谁!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自家主子虽然不喜多言,好歹是个正常人,千万不能被莫小姐带歪了! 提到莫颜,万俟玉翎的面色柔和些许,那个小丫头,为了不学礼仪,故意在温泉池子里不出来,总是找各种借口,棋品尤其差,见到有凶案就想着凑热闹,在死人堆里翻银子。可她又生性善良,泸州府那些被糟蹋的女童,被泸州知府夫人安置在慈善堂,莫颜当时回京,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却悄悄记在心中,等到染发坊有了收益,派人偷偷往慈善堂送银子,并且花重金在江南请了一个绣娘,教授这些女童们绣技,想着让这些人将来有一技之长。 万俟玉翎从未期待什么,一切都如他所料,可是他却期待起三月三那个日子,或许莫颜并不知道他的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