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菜市口只剩下为囚犯收尸的官差,百姓们早已经散去。 “娘娘,奇怪,夏若雪没有出现。” 墨紫端上来一壶热茶,出乎意料,事情不是按照他们所想的发展。 在京都排查许久,都未发现夏若雪的行踪,要么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有一种可能,夏若雪被袁焕之的人抓住。 不过,从袁焕之前不久愚蠢的举动上看,后者基本排除。 “这么多人,她出现我们也察觉不到,夏明轩是唯一的线索。” 莫颜摩挲着下巴,夏若雪连己方的暗卫都能脱离,可见其手段,没有浓烈的嫉妒等感情夹杂其中,人就会无比清醒,越发不好对付。 “墨紫,派人继续盯着夏明轩,近期没准会有大动作。” 找不到夏若雪,先找到袁焕之的人也是大收获,是该到了斩草除根的时候,一个不留,以绝后患。 回到院中,夏明轩以要沐浴为名,撵走周倩儿,他颤抖着手,打开其中的油纸包。 油纸包上带着桂花的香味,这是京都一家老字号桂花酥糖的包装,妹妹夏若雪曾经的最爱。 只是因为到了十多岁以后,一向清瘦的夏若雪发福,长了一副圆脸,为了美,她忍痛放弃喜欢的酥糖。 打开纸包,里面有一个攒成一团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大悲寺”。 把纸条扔在水里,上面的墨迹被浸泡,夏明轩整个身体沉入浴桶中,闭上眼,心口扑通扑通地跳,谁也不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在失去爹娘和家后,就要见到妹妹了! 回想起来,小妹夏若雪还是很可爱的,他为劝说她吃一块桂花酥糖,说过一箩筐的好话。 “既然如此,本小姐就吃一块。” 假装端庄地拈起一块,夏若雪快速放在口中,眯着眼睛咀嚼,一副馋猫样。 物是人非,爹娘已去,只有他们兄妹相依为命。 夏明轩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落,他看着浴桶中的碎纸屑,神色愈发坚定。 …… 下晌,偏殿内阴暗,香炉里燃着桂花味道的熏香,旁边摆放一盏油灯,莫颜正坐在油灯边上通读大越律法。 鲍知县被调入京都上任,从不毛之地的芝麻官一跃成为刑部侍郎,主编纂大越新律法,刑部上下像炸开锅,这已经是除去张举之外,第二个坐跳板上来的人。 京都有传言,鲍知县是莫家的亲戚,所以才能平步青云。 律法分为几个大方面,其中对杀人的定义模糊,有这样一个案例。 一个壮汉在路上走,不小心碰到一个老人,老人身体虚弱,晃了两晃栽倒在地,接着没了生息。 衙门抓走壮汉,认为杀人偿命应该斩首,壮汉不服,他没有用凶器,怎么就杀人了? 最后,当地的父母官认死理,认为老人的死,壮汉脱不开干系,判处秋后问斩。 卷宗上记录的很敷衍,首先,对方是一个老人,人到暮年,日落西山,很可能有身体上的某种疾病,说不定当时病发而亡,壮汉杀人的罪名不成立。 还有一种可能,壮汉撞到老人,致人死亡,但是二人没有冤仇,还是和杀人的“杀”字沾不上边,没有杀人动机。 鲍知县提出一个观点,首先解决人命问题,希望大越少出现几桩冤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