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杨幺儿,这才叫人扶了下去,转而坐上了凤辇。凤辇无加盖,如此众臣都可瞧见她的身形,以此彰显皇后威仪。 杨幺儿身形纤细,但俗话说,人靠衣装,那凤袍上身,层叠几件,倒是将她的身形撑了起来。兼之她素来少言,行止都有仙宫遗风,倒还真有些唬人。 众臣望见,心中都不由划过一丝疑惑。 不是说是个傻儿吗? 还是打那山野来的傻儿。 怎么倒有这般气质?全程竟是不慌也不乱。 难不成是皇上为避免出差错,坏了大婚典礼,于是便悄悄地换了个人,替新后举行大典,左右盖上盖头,谁也是瞧不出来的。 他们哪里知晓,那样厚的盖头遮住了脸,杨幺儿连路都看不清,又哪里会知道面前有多少人奉迎她,而这些人身上穿的官服,又代表着几品,他们比岷泽县的官员要厉害多少,随意拿一个放到岷泽县去,都足够岷泽县的县官吓得跪地匍匐了。 而这些人这会儿还得冲她行礼呢。 因为无知自然便无畏。 于是杨幺儿懵懵懂懂地,被牵引入了太庙中。 这时斜里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杨幺儿惊得僵住了,连收回手都忘记了。 “跟着朕。”他道。也许是见了她懵懂又僵硬的模样,他的声音还带了丝笑意。 是皇上。 惊色褪去,杨幺儿乖乖任由他抓住了,跟着他往里走。 萧弋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满朝文武此时俱都留在殿外,不敢行进门来,自然也没瞧见这般动作。 主婚官高声唱礼,杨幺儿一句也没听清。 于是萧弋抓着她行礼作揖,她便跟着呆呆行礼作揖。 待行完礼,萧弋突地低声问她:“你知道这是做什么吗?” “唔?”杨幺儿抬头去瞧他,但抬到一半,又发觉自己盖着盖头呢,哪里瞧得见呢。 “拜见祖先,告诉他们,你做了朕的妻子,做了大晋的皇后。如此祖先便会护佑你,便再无人可撼动你的位置了。懂吗?” 杨幺儿只听了个大概,便摇了摇头。 萧弋瞧不见她盖头底下的样子,只瞧得见她裹着盖头摇头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他忽然有些迫切想要掀开来,瞧瞧底下她是个什么表情了。 但他还是没有掀。 他并非恪守规矩的人,只是此时,总觉得先掀开来,似乎便少了些什么。 既是大婚,便该一步一步都做到最好才是。 “走罢。”他道。 出了太庙,二人同乘龙辇,朝坤宁宫而去。 满朝文武在其后行拜礼,恭送。 杨幺儿与萧弋挨在一处坐下了。 她少有这样的时候,一时间还不大适应。 萧弋还抓着她的手腕,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低声道:“来时的路上吃东西了吗?” 杨幺儿摇头。 “怎么不吃?” “怕……要出恭,嬷嬷说,不好。” 萧弋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紧了紧,他无奈道:“车舆上不是备了一只壶吗?你若要方便,寻它就是了。” 杨幺儿微微瞪大眼。 “……上头,宝石。” 萧弋无奈。 早知如此,便该挑个丑些的,她便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了。 “那你做什么了?莫不是枯坐过来的?” “睡了……”杨幺儿语气里倒是不见半分羞赧,她顺便还道了一句:“睡着,舒服。” 萧弋:“……” 行吧。 萧弋突然触到她掌心一硬物。 “这又是什么?” “嬷嬷说,要戴。” 萧弋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