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十分相配的。 一个先前被道士批了命,说生来阴气缠身,将来活不过加冠。 一个又叫钦天监卜了卦曰,有了她,便自然使皇上福寿延绵,大晋国运昌隆…… 十分相配的。 相配的。 萧正廷当时便垂下了目光。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再仔细瞧。待众人散去后,他也推拒了旁人一并喝酒的邀请,自个儿先回了王府。 他记得萧光和好像也跟上了队伍,跟着一块儿去了丹州。 但这会儿他着实提不起劲儿来,便也不去问萧光和了。 直到此时—— “你说忠勇伯府来了人?” “是,是……王爷,要让人进来吗?” “他说了什么话,是何表情,你一一同本王说清楚。” 那小太监便立时同萧正廷描绘起了来人的面色神情,还有他说的话。 萧正廷的脸色便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自他被养在太后宫中开始,家中便极少与他来往了。后头他的母亲又生了一对儿女,他父亲的妾室也陆续添了三个庶女,两个庶子。忠勇伯府嫡子庶子都有了,自然与他关系也就没那样亲近了。后头他也慢慢淡去了想要同他们联络感情的心思。 不说平日,便是逢年过节,两家也绝不会有来往。 事出反常必有妖。 突然上门,慌慌忙忙…… 萧正廷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不得不想到了白日里的一出闹剧,那个董参将胆敢冲着皇上大喊:“你当死的!”其中祸心,一览无余!可其后这人便死了个干脆。 想到这里,萧正廷道:“同他说,不见。” “是。”小太监马上转头去传话。 萧正廷又对着身边的人道:“研墨,本王要上书告假。” “……是。”一边的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赶紧去准备了笔墨纸砚。听王爷的,总归是从来不会出错的。 永安宫。 贵妃榻上倚着一道人影。 待打起帘子,走近些看,便能瞧见她的模样。 衣裳套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头发歪歪扭扭地梳着,面色蜡黄,眼下青黑,两颊更凹了下去,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她并没有睡。 相反,她还大睁着眼……眼睛黝黑,无神。 看着有些可怖。 “太后……”有宫女怯怯上前道:“皇上来了。” “皇上?他不是去了丹州?不是去打木木翰了?”贵妃榻上的人这才动了动眼珠子,但瞧着依旧瘆人得很。 她一手撑着贵妃榻,艰难地爬了起来。 周围的宫人都悄然往后退了退。 太后自打眼睛坏了,怎么也看不好了以后,便总是爱发脾气,而且发起脾气来,比以前更加凶狠了。 她逮着手边的东西就会砸。 有宫人好几回都被她砸得头破血流。所以慢慢的,大家都不爱往她跟前走了,太后眼睛到底是瞎了,也不能瞅准是谁犯了错。大家便胆子大了起来。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近了。 萧弋大步走了进来。 永安宫的宫人们抬头瞧了一眼,只来得及屈膝躬身道一声:“皇上……” 然后他们便又匆匆低下了头。 皇上变了。 比从前看起来更要可怖了。 以前的可怖,是因着皇上眉眼阴沉,叫人望之可怖。 可如今是气势压人,总叫人觉得他好似裹了一身的血气,光是一个抬眼,就叫人觉得心都不会跳了似的。 他们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退,便瞧着那衣摆动作,一转眼,皇上到了的太后娘娘的跟前。 “太后知晓冯参将吗?” 太后的眼珠转了转:“知晓,如何?” “是李家的人吧。”萧弋淡淡道。 太后抿唇不言,面带怒色。 “他死了,被一刀斩下了头。于是朕便叫士兵们踏过他的尸身……后头便不成人样了,他手底下的兵,倒也没有一个敢,也没有一个愿意,为他收敛尸骨,如今大抵还躺在越城外呢。”他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