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们日本男人死绝了吗?竟然让女人上战场!实在太没人性了。” 他这是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桥正介气得“八格牙鲁”的乱叫;酒屋纯子一跤跌在地上,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因为出身问题,即使土肥原是她上司,与她说话都是和声和气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支那猪!告诉我你的名字!”她飞快的爬了起来,用几乎喷火的眼神瞪着欧阳云吼道。 欧阳云扭了扭脖子,嗤声道:“中国男人!” “我要和你决斗!” “不,不,我不喜欢欺负女人!欺负女人特别是妇孺的事情,只有你们日本禽兽才做得出来!”欧阳云说着,看了看已经被放在地上的顾湘云一眼,眼里烧起了一股怒火。他心中暗暗发誓:血债血偿,这笔帐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懦夫!” 黄坚果接到的命令是先封死日租界的出口,然后设法打听进去救人的壮士生死(欧阳云拜会张自忠的时候,特别请求他不要将自己一行人的名字说出去),如果有人活着则要打着营救人质的旗号进去搜救,如果全死了那就要回他们的尸体。他有些不耐欧阳云和日本人的口仗,问他:“所有人都出来了吗?”得到了肯定回答,他说:“那你们快走吧,剩下的事由我们解决。” “谢了!” “快走吧,省的夜长梦多。” “请转告张师长,我欠他一个人情。” “走吧。” 顾旭东和侯德榜一家这个时候早就离开了天津。欧阳云等人离开和平路以后,先去约定的地点把董大成的尸体送了回去。 风恒成并天津武林的几个帮派掌门人等在那里,看见董大成的尸体,好几个人都不禁老泪横流。 欧阳云感到非常惭愧,他带领狼牙小队活着的人员对董大成的遗体行了个军礼,对风恒成说:“对不起,是我们害了他,请问他都有什么家人?他的父母儿女,我们会负责赡养的。” 风恒成掏出手帕擦干眼泪说:“这种话就别说了,董兄弟的家人我们会负责的,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这件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 “客气了,诸位节哀,我们先行告退。”欧阳云朝众人行了个军礼,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他转过身来说:“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请尽管来任丘找我,我不在的话,找学兵旅就行——再见!” 因为明天在燕大还有一节课,欧阳云本来是想回北平的,可是顾湘云死了,他觉得应该给顾旭东一个交代,所以先行去了任丘。路上,他有些担心张华明的状态,特意安排他抱着程刚坐在了前面,本来是想借机开导对方的,然后还没开口,张华明却感觉到了,嘶哑着嗓子说:“旅座,您放心吧,我没事。” “华明,有战争就有牺牲,以后,我们还会失去更多的战友,也许我们也会死去,可是,我们还是要去完成保家卫国这个神圣的使命。我们有幸活着的人,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战友们未竟的心愿要由我们去帮他们实现。从现在开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程刚在地下会看着你的。” 张华明哽咽起来,然后是嚎啕大哭,哭着说:“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去的,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一个人回去的话,却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欧阳云默然,车里的气氛一时变得肃穆起来。不过,张华明的心结终于解开了,这是好事。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欧阳云他们赶到了任丘。任丘是个小县城,赵登禹部驻扎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按下了军营,学兵旅占了便宜,得以一来就有了住处。 顾旭东等人都被安排在了军营里,欧阳云他们带着顾湘云的遗体去见她的父母、亲人,心中都感到非常愧疚。 顾氏一家包括侯德榜等人,因为担心顾湘云的安危,一个个心情都很是忐忑。他们发现欧阳云一行人走过来,其中并没有顾湘云的身影,而在人群中却有一副蒙着被单的担架,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感觉。顾夫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奔过来,揭开被角看见女儿白削的脸庞、紧闭的双眼,只呼出一声:“我的儿啊!”接着便晕了过去。 欧阳云急忙把她扶住了,然后惭愧地对强作镇定,但步伐、神情已经混乱,迎上来的顾旭东说:“顾先生,实在对不起!” 顾旭东知道他们此行的凶险,然而心中始终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听他这么说,希望破灭,不由老泪纵横,一把将夫人接过来,搂在怀中,哽咽着说:“不,不,你们辛苦了。欧阳长官,你们没事吧?”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