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霭冒了一个头出来,对夏梦怒目以示,然后被一只大掌给推了回去。 “……” “我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陆瑾昀表情和声音一样淡,就像是看不见夏梦得逞的样子一样,“每次根本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就哭得很大声,其实我知道,眼角的水都是她抹了口水沾上去的,就是想要我过去哄她而已。” “……” 闻霭脸上一红,喂喂喂,知道就算了,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戳破好不好? “但每次真的受了伤的时候,她反倒是一声不吭,自己把伤口藏得好好的,甚至于我想要走近她,她都会以一副警惕的样子看着我,然后背过身去默默地舔舐伤口。” 闻霭觉得鼻头有些发涩,拉起他的袖子,默默地擦了一下眼角。 陆瑾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尾弯起,笑得很温柔:“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我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从里到外地将她研究清楚,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让我牵挂着她十三年之久。” 夏梦这才明白,陆瑾昀认识闻霭,也需要比她认识闻霭要久得多。 她的脸色沉得像是要滴水,深吸了一口气就想上前来继续闹,结果被闻晓给拦住了。 “妈……”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夏梦的步子,就这么顿住了。 接着转过身,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你一直都是这样!当年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要答应保住闻隋海,从一个从犯变成了主犯?!结果你呢!除了摆出这一副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丧气表情还能做什么??” 闻晓保持着捂脸的姿势不动。 夏梦保持着扬起手的姿态,胸口上上下下起伏着。 陆瑾昀就静静地这么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在那里僵持。 闻霭抵着他的背,从声音也能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离了这个修罗场。 “现在是谁觉得全世界欠了她?从头到尾都只有你!当年是你自己认为我跟着他能够过得更好,所以才自己揽下所有的罪名,但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最希望的不过就是你在身边,结果你一进去就是九年,我呢?就呆在没有好脸色的他身边,甚至还要伺候他一直到他去世!” 闻霭从来都没有听过闻晓以这样撕心裂肺的语气说话。 旁边已经有穿着制服的法院人员走了过来,像是要劝她们冷静一下。 但他们的表情始终冷漠,毕竟这里每天都上演着两相对峙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识过太多下了法庭之后就吵架,乃至于开始打架的当事人。 歇斯底里的永远都是局内人,但局内的人永远都不会看热闹。 冷漠观望的,永远都是局外人。 闻霭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别人奉献谈资,舒了一口气,拉着陆瑾昀的手,慢慢地转身走了。 直到下到一楼,她好像还能够听到夏梦的声音,隐约带着哭音。 “我好苦的命啊!我还以为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能够感激我,最后却养了一头白眼狼……我不如死了算了……” 闻霭却将所有的声音都抛之脑后,拉了拉陆瑾昀的手,抬头问他:“为什么是十三年?” 陆瑾昀微微一笑,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乖,回去给你做鸡腿吃。” “……” ** 初二那一年,陆瑾昀报名参加了省里的数学竞赛。 然后在市里的决赛选拔之前,他得了水痘。 到赛前集训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好了,但身上的“成熟的果实”还在不断地枯萎。 所以他就顶着一张连舒恬都有些嫌弃的麻子脸去参加了赛前集训。 集训是市里面为了他们能够更好地应战而弄的,其实有点开小灶的意思,都不敢让省里面别的城市知道,所以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 他去的比较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来了的人看到他的脸,都或多或少地皱着脸远离他,坐的非常地靠前。 他也无所谓,毕竟医生跟他说过了,一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等到上课铃的尾音刚刚停下,他就听到后门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抬眼一看,一个女生半眯着眼,走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然后就啪嗒一下倒在了桌上。 “……” 要不是她背着书包,陆瑾昀甚至会以为是不是不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