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只要他平安,健康,是什么样的性格都无所谓的。 她一时的沉默,让昏色的烛光更为嚣张。谢公子听到她的心跳声,比平时更快些。 他一低头,便要含住陆行焉红艳的唇瓣。 她在山中三年,长出了许多女人味道,即便是朴素的装扮也遮掩不住。 陆行焉从未被深吻过,她双目微合,竟不敢去看此时的谢公子。 她偷偷觊觎过谢公子的两片薄唇,真正尝过,才知世上有种味道,竟是又冷又甜的。 谢公子的吻同他为人一般随性,轻飘飘的划过陆行焉淡泊的灵魂。 像是一片雪花落下来,随即便融化,雪水风化,不留痕迹。 但它却留下深刻的记忆。 谢公子察觉自己吻得忘情,才及时抽身,陆行焉唇瓣上是他留下的湿润,他不忌讳地用手掌替她抹去嘴唇上的湿。 她双颊泛着红,青涩的羞赧尤是少女的样子。 这一吻令陆行焉认定:“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烛光一晃动,谢公子又变作轻佻的样子。 他斜倚着身子,不屑地说:“我可不是在给你施美男计哦。” 陆行焉闻言,绽开笑容,似一朵灿烂的山茶。 关山明眼人都看得出陆行焉人逢喜事,她无依无靠,无根无缘,自然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喜事。 阿芬算计道:“我爹说明年三月初九是百年难遇的好日子,要不你同谢公子的婚事就定在那一天。” 陆行焉道:“那时他都要走了。” 阿芬道:“你个傻女,你若留住他,他不就不走了吗?” 关山人烟稀薄,男人的消遣只有打猎饮酒,陆行焉道:“这里不是谢公子该留的地方。他不喜欢关山的。” 他总提起关山外的世界,文人骚客,歌舞盛宴,他是经历过热闹的人,怎会同她在深山里度几十年呢。 阿芬道:“明知道他要走,你为何还对他这般真心?” 陆行焉脑海里回闪过往事。 她对阿芬道:“可我现在,是很开心的。” 阿芬和陆行焉相识三年,只有在谢公子来关山的这短短一个月中,从她脸上看见过七情六欲。 她夜里同晓天长谈,晓天笑她也是个痴傻的姑娘,“阿九姑娘没有你这么糊涂,若像你想的,那么人都会一死,咱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死了,就是分开了,那为何现在还要做夫妻?” 阿芬道:“我们不会分开的。” 晓天在她额头上亲吻,他不善言辞,手臂却将妻子紧紧拥着。 陆行焉因被谢公子监视着,每日都按时涂抹张大娘给的香膏,她手上的陈年老茧逐渐软化,手心生出新的皮肤,张大娘检查过,笑道:“看来那病秧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陆行焉道:“你不要再那样叫他了,他只是受了伤。”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护短了。” “你再那样叫他,往后我再也不给你借银子了。” “好好好。” 关山秋意浓郁,陆行焉同张大娘采完草药,又去张大娘家里给草药分类。 张大娘瞧出她的小心思。 “也不知该说你糊涂还是清醒。” “被你看出来了?” “你在我这里呆这么久,不怕那病...你家谢郎饿死?” 陆行焉道:“他有手有脚的,能伺候他自己。” 她虽则对谢公子心生欢喜,却也时常倦于做他的丫鬟。 张大娘道:“不过也是好事,女子是要骄矜的。” 陆行焉同谢公子,已俨然似一对小夫妻。 张大娘劝她:“你若真喜欢他,何不留下他。”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