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是有破绽的,一定觉得她很没用。 腮部的一小片红疹,反倒衬得她的皮肤更透明脆弱。 奈何府虽严苛,但从不亏待底下的人。 比起她家里的姐姐们,她很健康地长大了。 谢宴很满意她的成长。他果然是天选之人,屠户的女儿又怎么样,屠户的女儿在他的手上也能变成天之骄子,是世人庸俗,不识货。 “今天练心法,不要走神。” 陆九点点头,然后二人在原地相对而坐。 陆九现在练功很积极,她天资高,心思纯净,一闭上眼就能专注。 谢宴也闭上眼。 但他没办法专注,当他过于专注时,就会担忧有人要来杀他。他的心魔远比陆九的重许多。 萧永是母亲安排在他身边要杀他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昨夜的宴,是他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他睁开眼,看着陆九。 寒风将她的皮肤吹成粉扑扑的红,她长长的睫毛沾着霜雪,黑黑的头发扎成两股辫子。 他知道陆九出身在一个屠户家里,奈何府用两块银子就把她买来了。 他越看她,越觉得她像只被谁丢在雪地里的布娃娃。 世俗人的眼光总是坏得稀烂,以世俗的眼光看来,屠户家的女儿,也许就是烂泥一样的命。 可他谢宴最讨厌世俗里的东西,他要让庸俗的世人,包括他的母亲都知道,就算是屠户的女儿,他也能把她变作举世无双的至宝。 他会为她付诸全部心血。 这样纯洁剔透的女孩儿,也幸好是落在他手上,只有他才能看出她的独特之处。 他庆幸地想,幸好,她的屠夫爹娘从没给她起正经的名字。 陆九,不过因她排行第九,才这样叫的。 他已派人去寻找过她家人,探到她生辰八字。 他给她拟了新的名字——陆行焉。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他为缅怀父亲而建的新居起名四时居,而他为陆九取名陆行焉。 父亲和陆九,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他会活成最令父亲满意的儿子。 而陆行焉,将会成为他最好的作品。 魍山陵·发现 陆九自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吐纳法,她越发沉浸在修炼心法当中了。 她神游了足足三个时辰,在她神游的那个地方,什么都有。 谢宴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变成一只鸟,飞过了一座座山,我飞的很高,起初还怕我掉下来呢,可是有风在底下托着我,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飞着飞着,我都忘记了要害怕。”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下次你会看到更高远的景象。” 陆行焉的起步虽然比他晚,但是进步很快,只要她的状态一直能这么稳定,很快他们就能一起修炼了。 练完心法,他们该离开魍山陵,陆九却说:“宗主,我能不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谢宴想,她也许是要留在这继续练功。 他点头准许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 贪玩是孩子的天性,陆九,她就一点没有玩性吗? 练功好像是她唯一的活动。 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静静观察。 她拿树枝做武器,练了一套刀法。 这套刀法并不像是奈何府里教的谢宴很快看出来,这是他们每次在对招时,她根据自己的招式而创造的新招式。 因为这套刀法还不完善,她一直在模仿自己的招式,寻找破绽。 谢宴不觉,竟看得入迷。 虽没人教她,可她的一招一式,极其舒展、动作已经不能用到位来形容,而是精准。 陆九就这样在冰天雪地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刀法。 他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把自己练刀法的树枝插在后腰,好像那是一把真正的刀,然后走了几步,到一块石头下,用脚刨开地上覆着的雪,然后拿一块扁平的石头做铲,挖开那块地。 她从自己贴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块银子,埋了下去。 她做事有始有终,埋了银子以后,踩实那块地,又覆上白雪。 一切都平静如初。 谢宴在她离开后,走到刚才她埋银子的位置,铲开上面覆着的雪和土。 对他来说脚底下踩着的尘土是很脏的,可他也很好奇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秘密。他的好奇心战胜了洁癖。 陆九的宝藏,也和那些心机满满的大人一样,是武功秘籍吗?还是什么灵丹妙药? 都不是。 几块碎银子、碎金子,被宝贝地装在一个布袋子里。 谢宴登时放心了。 小阿九,她和那些浑浊的俗人不一样。 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