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伏击元人,孙廷随军出战,那一战打得元军人仰马翻,且阻断了前往邺城的道路。大功告成后,孙廷火速回邺城送信,提前一日抵达邺城,此刻拔都所在的元军主力部队兴许还尚未得到消息,他们的援兵不会来了。 也许已经知道了,所以他要冒雨攻城。 “你办得很好。”段岭朝孙廷说,“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的信写得好。”孙廷说,“韩将军看完信,甚至没有多问,便去点兵了。” 段岭点头,放下心头大石,孙廷又道:“现在要出战?属下愿为太守大人当前锋!” “不。”武独摊开地图,朝孙廷说,“你留在城中策应。” 武独又朝段岭说:“我们在这里、这里以及这里,在这三处伏击他们。” 郑彦也来了,看了眼地图,说:“今夜下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武独说:“已派人去通知秦泷,一来一回,急行军一夜可到。我率军出城,埋伏在城外,待元军来时,再偷袭他们的后阵。你们留在城中,什么都不要做,民兵会虚张声势守城。” “你最好等秦泷的援兵抵达以后,再发动袭击。”段岭说。 “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武独转身出门,段岭一路追出院中,又一道霹雳划过,照亮了黑夜,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地上。 “骑奔霄去!”段岭说。 段岭停步,拉起武独的手,武独背对段岭也停步。 “千万当心。”段岭说。 武独转过身,低下头,抵着段岭的额头,凑上前,亲吻了他的唇。 “等我回来。”武独答道。 大雨铺天盖地,哗啦啦地下着,仿佛想浇灭世间所有的烽烟,洗刷掉人间一切的罪孽,冲走新仇旧恨,洗净夜幕,以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元人来了——!” 当——当——当—— 钟声响起,民兵全部朝着城墙涌去,武独则率军从北门出城,驾驭奔霄,踏出千万水花,一声唿哨,身后士兵四散,各循道路,赶往伏击之处。 外头喧哗声四起,段岭站在府中,呼吸急促,不禁想起上京城破的那一夜,也是如此暴雨,也是如此嘈杂。 郑彦袖手,站在段岭身后,他一身暗红色武服,低头戴上手套。 “咱们现在做什么?”段岭问。 “不知道。”郑彦说,“武独让我保护你的安全,你没主意?” “去城楼上看看可以么?”段岭问。 “当然。”郑彦答道,“你用什么武器?还没见你打过仗,会兵器不?” 段岭换了便服,扎起袖口方便射箭,取来长弓背上,并将一把长剑系在腰畔。雷鸣暴雨,两人出了太守府,赶往城楼。 民兵正在城楼下预备,人群拥挤,时不时听到有人呐喊。 “快将火盆端来——” “油呢?” “雨太大了!点不起来!” “太守来了!都让开!”郑彦一声大喝。 沿途人等纷纷自觉列队,段岭喊道:“弓箭队在哪里!跟我来!” 一名百长快步下来迎接,答道:“大人!风太大了!射不出箭!” 武独留下了一百名弓箭手,余下的士兵全部带出城去,眼下邺城除了弓箭队便只有民兵,士兵们在百长的指挥下纷纷就绪,登上城楼。 段岭走上阶梯时险些被风刮下来,那风实在太大,刮得暴雨几乎在横着飞。 保佑我,爹。段岭心中默念。 “不要上去!”郑彦喝道,“风朝咱们这边刮!太危险了!当心中流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