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我的皮肤烧灼着,蔓延开来。 我独自忍受这痛苦好半晌,他才对我道,“花官,不要再为我作践自己。你好好冷静冷静……我不想再看见这样的你。等你明日清醒了就来找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松开手,放我走了。 后来我想起此刻。至此刻开始,一别六年,这样的遗憾,竟也不过就是他松开了手,我不回头地走。简单几个字,明明白白。 我在街上游走,坚强地咬紧牙关,坚强地考虑明日应去往何处,应如何躲避那些抓我的坏人,应怎样面对景弦。 然后我发现,我没有归处,我躲避不了,我羞于面对。 算了,我坚强不了了。 这许多年受过的泼天的苦都从眼中溢出来,和我身上的水,凉薄的雨,一起滴落在青石板上。我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它们全都沉寂在冰冷喧嚣的风中,离我远去。 连你们也不要我了。 我脱离在现实和虚幻之外,不知在哪个无名街头就地躺下,颠沛流离。 我紧紧抓着没来得及系紧的外衣,咬牙死扛着冷风,不让它们兜进衣襟。 哭得蜷缩在地,狼狈地一点一点忘记方才荒唐的片段。又哭得坐起身来趴在膝上,将自己蠕进外衣里,蒙住头羞愧不已。或者哭得跪在地上,用头磕磨尖锐的石板,以此忘却心底的疼痛。 我知道,我此时的模样若被人瞧见,定会觉得滑稽可笑。 直到有人轻声唤醒就快要哭死过去的我,“花官?是你吗?”她的声音好生温柔,洗脱我浑身寒意。那一瞬我希望自己就溺死在这里,得到片刻安稳。 我抬起我核桃一样泡肿的眼,不争气的泪珠子还在串线似的掉。 黑暗之中,有位妇人浅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提灯的女子,面若桃花。那分明稀薄无比的灯火,霎时光芒万丈。 我想,是我的花神娘娘,来接她的座前小官了。 我将追逐着我的希望而去,脱离苦难。 第51章 花开成景 追逐着我的希望而去,追逐他。 府门大敞,灯火葳蕤。我朝内院走去,竟无一人阻拦。我抬眼,一瞬入幻。有点点星光在咫尺之距不断缭绕,牵引我向前,我伸手触碰,落了一身璀璨。 是从东厢扑来的萤火虫。 那边是景弦的房间,我从来没有去过。偶尔路过几次,也是匆匆避开。此番我就径直走过去,不必退让。 遥遥看去,屋内烛火寂灭,须臾后有聚拢的萤火朝外发散,在空中飘摇起舞,驱逐孤独与僻静。 景弦的影子映在门窗上。我站在门口,伸手抚摸他的影子。有暖意回馈到我的指尖,惹我心悸。 他拉开房门。我没有被骇住,或许我的心都拿去忒跳了,没空受惊。 我稍起眼时先看见的是他衣襟口处仍在渗血的鞭痕。再抬头衔接上他的视线,又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气。 他的眸子清亮,此时正炯炯地瞧着我。与他对视半晌无言,我稍侧视线,隐约看见墙上一张描绘了鲜妍色彩的画。 它引得我步入房中,步入满室清辉,急切地一探究竟。我站定在画前。流萤扑画,将一名女子的面容映亮。 画上女子眉目八分像我,剩下两分尤其像我。像六年前聒噪闹腾的我。 画上八字:心是荒州,你为绿野。 他的妻子面貌上有十分都像极了我。那就是我。我忒跳的心仍被骇住。一颗心酸胀到快要萎缩死去。但我不能死,我的心好不容易在此刻活了过来。 我承认,此时此刻我心底该死地酣畅。 景弦站在我身侧,与我并肩。他迟迟不开口,我亦不知说什么打破僵局。直到被他抵在墙面的画上,抚摸脸颊。 毫无羞耻之心的我一点儿都不想反抗,更想好好看看他。看看他这六年都受了些什么相思之苦。是否与我一样,每夜望着星星,将它们牵强附会成当初的模样。 “花官……”他在唤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被他咬在唇畔也太好听了罢,我听得欲罢不能,拖着鼻音“嗯”地应声。 我被他禁锢在墙面与他之间狭小的一方天地之间,鼻尖缭绕着他身上的酒味儿。 我听到他在我耳畔痒意融融地絮叨着。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