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时候,许家兄弟从县里寻来一个外地先生,让他教自家小孩识字,顺带的这村里村外的小孩也都跟着学。 那先生是从关内道过来的,说话的时候口音比较重,读过的书也不是很多,不过教这些小孩认认字还是可以的。 林家这一边,自那两个定胡人走了以后,林母就一直在那里念念叨叨心疼钱。 “……有那几十贯钱,拿去置地多好,买这一贯劳什子物什……” “也未必就是买来,我看八成还是从罗三郎那里拿来。”林大郎这时候说道。 “无事往家里拿这个作甚。”林母叹了一口气,还是心疼钱。 “刚才那两人说这罐子里头装的是甚?”林父问他那几个儿子道。 “荔枝。”林荣那小子抢着就说了。 “那荔枝又是甚物什,大郎你们可曾听闻过?”林老汉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也没听人说过荔枝这个东西。 “我也不曾听闻,不若便打开看看吧。”林大郎说道。 “现在便要开了?”林母反对道。这不年不节的,好几十贯钱的东西,就这么开了吃? “从那长安城过来,这般远的路,也不知那里头的东西还是不是好的,莫要再放了,万一再给放坏了。”林春秋这时候说道。 “我看这都好好的。”林母还是不舍得。 “六郎说得有道理,还是莫要放了,这便开了吧。”林父拍板。 老头儿都这般说了,林母便也不再反对,家里那些个年轻人都很高兴,一个个拿小锤的拿小锤,拿刀子的拿刀子,几下就把这个荔枝罐头给打开了。 闻着那满屋子的荔枝香,林家这些个老老少少的,一个个都被馋得直咽口水,不待老人吩咐,几个儿媳便到厨下去取了调羹陶碗过来。 负责分罐头的是林大郎,他先从坛子里打了两碗荔枝罐头上来,让自己那两个大一点的儿子端去给他们翁婆,然后又打了四碗,分给自家三个儿子,并林二郎两口子唯一的一个女儿。 之后的一碗,林大郎原本是想要打给自家媳妇,所谓长嫂如母,轮也该轮到他了,偏那林春秋这时候已经馋得等不得了,不待林大郎把手里那碗罐头递出去,他自己便走上去一把接了过来,林大郎心中有些不喜,但是看在今日这坛子罐头的份上,便也没说什么。 林家这老老少少十三口人,每人分得一碗荔枝罐头,一个个都吃得极仔细,小口小口地品尝吞咽。 林春秋吃得最快,吃完了手里那一碗,他便端着空碗凑到罐头坛子那边,伸手打算再打一碗,当时林二郎刚好就坐在边上,林春秋那双手刚伸过去,就被他一巴掌给拍开了。 “阿娘你看!”林春秋嚷嚷起来。 “二郎你这是作甚。”林母责怪道。 “你怎不问他作甚?”林二郎回了一句。 “都莫要吵吵了,好好的吃个罐头,怎的又要吵起来。”林老头把林春秋叫过去,将自己手里那半碗荔枝罐头递给他:“吃吧吃吧,都莫要吵吵了。” 林春秋那个没脸没皮的,竟然果真就伸手接过去吃了起来。 林大郎林二郎那两房,见了这情景气都不打一处来,但是看看厅里那些个小孩吃得正有滋味,便也不想把事情闹将起来,再说这时候若是闹起来,传出去也不好听。 “你们可听闻了,罗大娘从长安城寄了一个罐头回来,那林家兄弟几个吃得都打起来了。”谁能丢得起这个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