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就觉得有几分不痛快。 “自然也是有的。”阿枝笑道:“常乐县这边有白叠花啊,这白叠花多了,白叠布价钱便也低廉,这县里的人但凡能有一份工做,便没有买不起白叠布的,这在中原也是少见。” 中原盛产麻布和丝绸,种麻种桑都得是水土丰美的好田,许多人家为了养蚕出丝,都是将自家最好的永业田用来种植桑树,所以这时候的人常常又将永业田称作桑田,所谓沧海变桑田,也就是这个桑田。 要得丝绸,便要从种桑树开始,要得麻布,便要从种麻沤麻搓麻开始,这两样皆不是易得之物,如此,便使得这个年代的布料普遍都比较昂贵,很多人家在交了赋税之后,便很难再给自家人凑出几块布料来做衣裳。 这白叠花却是不同,直接从地里种出来,采了花絮之后,再用那轧棉机一轧,便能用来纺线了,陇西许多干涸盐碱之地都能种植,每年秋天收获颇多。 这就使得当地布价节节下降,从前他们这里的布价可是要比中原那边还要高出不少,现如今他们这里寻常白叠布的价钱,约莫只有中原那边普通麻布价钱的三分之二,再过一两年,价钱怕是还要更低。 “咱们这儿还有甜瓜。”旁边一个小孩给她补充道。 “还有葡萄!”另一个小孩也说。因为阿枝为人和善,又常常与这些小孩一些吃食,于是这些小孩对阿枝的印象都是很好的。 “对对,还有葡萄干。”阿枝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针线,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口袋,从那里面抓出些许葡萄干,与现场的几个小孩分了,又与妇人们分了一些,大伙儿吃着葡萄干,又说起了闲话,很快便忘了刚刚那一茬。 其实倒也不是阿枝整日要与这些妇人们说那长安城如何如何,她也没当自己是个长安人,更没有瞧不起常乐人的意思,早先还是妇人们先找她问,想知晓那长安城究竟是个甚模样,让阿枝给她们说说。 只是这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说得也是有些多了,倒是惹得一些人心里不痛快起来,如此便也罢了,以后少说一些便是。 阿枝从小便被卖到乔家做婢女,乔俊林母亲过世以后,他二人在新来的女主人手底下讨生活,也是不易,后来去到长安城,先是住在侯蔺那院子,后来又与罗家兄妹一起生活,后来又去了白府。 她的人生经历比之寻常人丰富许多,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在面对一些情况的时候,应对起来也比一般妇人更灵活些许。 像今日这般情况,平白被人怼了一句,若是换了别的人,说不定就生气了,两人当场便要争吵起来,但是对于阿枝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不值当生气。 也是现在的日子着实过得有些太舒心了,家里头就她跟衡致两个人,衡致手里有多少钱都交给她管,她虽也不是个贪财的,拿着这些钱,心里到底也是安稳,这舒心日子过得多了,不知不觉竟也开始有些没心没肺起来。 其实这常乐县,确实也有不少别处比不上的地方,就这三文钱一个月的沼气灯,说出去就连长安人怕是都要羡慕死了。 早前因为冬日里气温低,那些沼气池都不怎么产沼气了,罗用便让衡致他们造个锅炉,又让人到沼气池那片地方去布置管道,到时候在锅炉里烧石炭,将热气经由管道传导到各个沼气池周围,从而提高沼气池中的温度,促进沼气的产出,转眼时间已过去十来日,也不知进展得如何了。 这时候看看时候也不早了,阿枝便说自己要回去与衡致做饭去了。 妇人们留她再坐一会儿,她说不了,不仅要做饭,还要早早把热水烧上,衡致每回从那机器坊回来都是一身黑,又是灰尘又是油污的,说着便回往自家院子去了。 “你方才那般说话做什么?” “好好说着话,平白便要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