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明明不大,但是却让整个法场为之一静! 法场之上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那么沉,那么沉! 百姓们皆模糊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即将受死的柳家九人,而即将受死的左相柳仲则是死死的盯着天边的某处,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数年的交锋,让右相郭建昌瞬间发现了柳仲的异样,顺着柳仲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只看到黑丫丫的一片百姓,还有一片长长的竹竿。 右相郭建昌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冲着法场之上的刽子手就是一阵大喊:“快斩!快斩!快斩!” 刽子手听到了右相的命令,不敢再怠慢,连忙喝了一大口酒,微微用力,酒就全部喷到了刀锋上,手起刀落,血染整个法场。 “啊!” 此时,京城中的一间简陋的小屋内,柳瑞宁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双原本璀璨的星眸布满了血丝,眼底有着浓浓的黑影,肤色泛青,粉嫩的樱唇更是泛着病态的苍白,布满冷汗的小手死死的抓着陈旧的被褥,身体蜷缩成一团。 “不要!不要!爹爹,娘亲,哥哥……呜呜呜……” “砰!”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门被人粗鲁的撞开,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绿衣女孩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干瘦的手使劲儿的推着蜷缩在床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柳瑞宁,大声说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怎么了?” 神志还不太清醒的柳瑞宁仿佛听到了绿衣女孩儿的声音,瞬间止住了哭声,很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无碍!只是想家人了而已。” 柳瑞宁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道:“芽儿,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会儿 。”之后便合上双眼静静的躺下。 若是以往,旁人听了柳瑞宁的这番说辞,早就识趣的退下了,可是芽儿却恰恰相反,听了柳瑞宁的这番说辞,小脸儿一拉,瞬间不干了。 “小姐,不行,都中午了,我扶你起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喝药呢!” 芽儿说完就伸手去拉只着了里衣的柳瑞宁,布满薄茧的手刚刚触碰到柳瑞宁的衣角就又叫了起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呀!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太热了?” 芽儿边说边往下拽柳瑞宁的被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被子扔到了地上,溅起一层飞灰。 只把柳瑞宁呛的一阵咳嗽,如今正是入秋的天气,秋高气爽,一阵秋风很是应景的吹了进来,身上本就被冷汗浸湿,再一吹冷风,只把柳瑞宁冻的一哆嗦。 多年来良好的教养迫使柳瑞宁没有当场发飚,暗咬下唇,之后又无力的松开早已紧攥着的拳头,凄然的一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如今连一个乞丐窝里面的小丫头也可以这般欺辱于她了吗?呵呵!呵呵! 屈辱的泪水被柳瑞宁狠狠地憋了回去,不!即使是哭泣,她也不要这样狼狈的哭! 芽儿挠了挠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似是无心地说道:“这到底是热还是冷呀?” “咳咳咳!咳!咳咳!”柳瑞宁一时气结,咳嗽的更狠了。 芽儿见自家小姐咳嗽的这么厉害,顿时慌了,一溜小跑的就跑出了屋子,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小姐,你先别咳了,等我把大夫找来了你再咳!”于是就门也不关的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柳瑞宁才顺过气来,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星眸瞪着那大开着的房门,胸脯剧烈起伏着。 不愿意再去看那让人恼火的芽儿,撇过脸,目光停留在那破旧被褥之上,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了远方。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