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没听说过为长辈守孝,不留在自己家里,跑人家家里去的,我家骄娘什么时候为了叫人陪着,连人家的孝期不也顾了,她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想毁我孙女儿的名声不是?”因为准备给杨骄挑选人家儿了,郭氏格外的注重杨骄的名声,若是为了何氏言辞不慎,而传出对孙女儿不利的流言,那郭氏不打烂何氏的嘴才怪呢。 何氏还是这样,杨骄看着面前这张通红的圆脸,不由又想起了前世,不论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婶子,都是那个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就可以将亲人置于不顾的性子,“五婶儿不是不懂事,是眉堂姐送的镯子太粗,闪花了眼罢了,五婶儿若是真这么舍不得眉堂姐,不如跟着西府的人一起回河内去罢,到了那里,还能帮着堂伯母教养一下庶女。” “骄娘,你,你这个孩子,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有一点儿坏心,你何必说的那么难听?!我到底是你的亲婶子,”何氏知道杨骄不喜欢自己,可今天公然当着郭氏的面诋毁她的品德还是头一次,而这样的诋毁,何氏又是万万不能认的。 杨骄不屑的看了一眼何氏,前世自己被丁氏算计,和周徇一起被人关在了禅房,事后何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这套说辞,“自己去见王妃,不过是想着康王位高权重,万万不能得罪,”对于杨骄被人哄骗的事情,她更是推的一干二净,“因为怕丢了侯府的体面,才将杨骄身边的两个丫鬟要过去的”,“将杨骄当亲女儿一样,从来没有一点儿坏心”,而杨骄,也是因为何氏哭的凄惶,喊着冤枉,最终原谅了她,只恨自己太过掉以轻心,相信了黄宜恩的求助。 “行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在这儿哭天抹泪儿的,我们也清楚的很,”郭氏厌恶看着何氏手腕上那对明晃晃的大镯子,就一对手镯,她就可以跑来帮杨眉求情,以前西府做的对不起侯府的事情,敢情伤的不是她?“我也累了,你回去吧,没事儿少出来晃荡,还有,既然你喜欢杨眉,就亲自送她回西府去吧!” “真真没一个争气的!”何氏一出去,郭氏便气得只拍桌子,“亏得当初她嫁进来的时候,她娘家母亲也是金的玉的,圆的扁的赔了几十抬!” “这么多年了,五婶儿是什么性子祖母还不晓得么?自己的是自己的,旁人的最好也都成自己的,东西永远不嫌多,”杨骄坐到郭氏身旁,轻轻为她顺着气,“大伯母跟我娘,都不是爱计较的性子,又有您在,五婶儿再糊涂,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事儿来。” 有自己在,有王氏在,何氏是没有胆子惹大事出来,可以后呢?郭氏不由心里一沉,五儿子不争气,若是再没有一个当家的媳妇,这两人的日子可怎么过噢,“这人,还得你大伯母给看住了!” 郭氏虽然对五房满心的不满,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媳妇,何氏终究也没闹出什么大错,终是无可奈何,“你来的正好,十五那日,康王府老王妃奉了太后的懿旨,要么莲华寺替太后老人家上头香呢,届时咱们侯府也过去,你这两天将衣裳挑起来,要是没有合适的,只管跟你大嫂说,叫她给你重做。” 虽然莫氏一房跟侯府不合,在京城中也不是新闻,可到底大家都是杨家人,老康王妃有忌讳,不愿意在王府接见郭氏,挑在寺院里,也是情理之中的选择,可给太后上头香这样的日子,只怕盛京城里能走的动的贵夫人们,都会跑去凑凑热闹的,“祖母,毕竟大祖母才去……” “她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分家几十年,她坑了我多少回了?难道还要我给那东西守孝?呸,她也配!”郭氏不以为然的轻嗤一声,“你们愿意叫,给她守上三个月,我也不拦着,但要我将她当做妯娌,是再也不能的了!” 只要想到莫氏临死之前,再跑到侯府闹那么一出,给自己添恶心,郭氏再软的心肠,也对莫氏生不出半点儿同情之心了,这次,她是铁了心,要跟西府撇开关系了。 说的也对,当年自己祖母因为被莫氏设计骗婚,大病一场之后,没一年功夫,自己又被人算计,不得不嫁了周徇,重击之下,郭氏没多久便殁了,而西府,却根本没事儿人一样,记得当时大伯还去质问过,得到的却是“两府早已经分家,郭氏跟杨庆煌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西府的事,我没有放挂鞭,摆几天流水席已经是看在一个姓的份儿上了”,这样的绝情话,比比莫氏,长兴侯府,简直太有人情味儿了。 等到了十五这日,长兴侯府上下阖府而出,虽然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年下的穿红裹绿,服饰皆相对素净,但讲的也是个“素雅”,从郭氏到杨骄,身上俱无守制的饰物。 因为头香是太后的,之后太子妃,各王府,宗亲,勋贵侯门,等到长兴侯府上过香,再拜见了老康王妃,已经快到午时,杨骄被知客僧引着到了各府姑娘们宴息的禅房,人还没站定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