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只罚主子不罚奴才的?这样也给你长记性,你再胡来,连累的可是一群人。”其实他心头何尝不是欣喜于她的关心与温柔,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并且不压一压她恃宠而骄的做法,难保往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寝宫内奴婢都忐忑地下跪领罪。 皇帝上了朝后,回到御书房依旧如往常一样批奏折处理政务,只偶尔忽觉烦闷,让万福叫了太医去春禧宫一趟。 夜里奏折依堆积如山,皇帝爽性命人带去了春禧宫。沈宁与平常无异地迎驾,东聿衡见她笑脸相迎,心下忽地一松,转而眼中一沉。 待二人洗浴过后,东聿衡让沈宁躺在榻上,自个儿坐在一侧撩起她的裤管,看见两团淤青异常刺目。他粗糙的指腹滑了上去,言语中略略懊恼,“怎地成这样儿了?”不过才半个时辰。 沈宁轻描淡写地说:“今个儿才半个时辰,我跪完了只觉得有点麻,也没什么大事。只那一回可要了老命,刺客冲进来时,我本想起身躲开来着,无奈腿上疼痛难耐,就被一刀砍了后背。” 膝盖处传来一阵疼痛,竟是东聿衡大手失了力道,沈宁抬头,见他脸色阴沉可怖。 沈宁轻笑,“唉,我不过记起这事儿随便一提,想来今个儿是没人能再刺杀于我了。” “胡说什么!”东聿衡斥责一句。 “啊,我说错了。”沈宁捂了嘴表示不再说话。 东聿衡深深看她一眼,视线又转回淤青处,沉着嘴角在周围细细按捏。 沈宁枕在扶手处,直直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东聿衡大手抚向膝盖上的一块伤疤,“这又是怎么来的?”她的身子上并不无暇,后背那一道刀伤还留着浅浅印子。 沈宁的视线顺着望了过去,扬唇笑道:“小时候贪玩,摔了一跤,又等不及它自个儿长好,就硬生生地把它抠掉了,成了这副模样。” 东聿衡原以为有什么故事,不想竟听到一个淘气小女孩的往事,不由一楞,而后哑然失笑,“你这野丫头。” 沈宁一哂。 东聿衡又执起她的手来,“这冻疮也总算好了。” 沈宁低头,拿自己的指尖对着他的指尖,弹了一弹,轻声道:“陛下怎么小时候也被冻着了?” 皇帝看着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手上起舞,轻笑道:“朕当时射箭之术极差,心中不服,大冬天的也偷偷练习。” 沈宁凝视他笑道,“总是个不服输的。” 东聿衡捉住她的指尖,笑着倾下身子吻住了她。 不久,万福在外求见,令人抬了一张花梨木桌进来,又将奏折笔墨等物放置一旁,留了两个奴婢在侧,躬身退出。 沈宁见那高摞的奏折,也觉东聿衡着实不易。 东聿衡摸了摸她的脸,“乖些,待过段时日朕带你出宫顽一顽,再过一两月就可去避暑山庄,那里风景极好,你定是喜欢。” 沈宁轻轻地点了点头。 东聿衡满意地转过身去批阅奏折,沈宁凝望着他宽厚坚实的后背,闭眼在心中一声叹息。 男主子坐批奏折,女主子横卧睡榻,两个奴婢随侍轻挥羽扇,香气袭人的内殿生出一种时光的静谧来。 殿内安静了许久,沈宁见他两三次地扭脖子,自知他久了肩膀僵硬,于是坐起身来绕到他的后边,双腿企图外八字跪坐,不意扯到了淤青之处,轻轻闷哼一声。 “做什么?”正沉思的皇帝猛地转过头来。 沈宁倒是吓了一跳,颇为无辜道:“我想帮你按按肩膀。” “不必,”东聿衡放柔了目光,“朕不喜按肩。”他是不喜有人在他后头离得这么近,即便乏了也是让奴婢揉按脚底穴道。“你别折腾,躺着是正经。”说着他又半软半硬地押她躺下。 沈宁噘了噘嘴,东聿衡最爱看她这个小动作,一时难耐也不管奴婢在侧,上前又偷了一香。 沈宁的脸微微一红。 东聿衡坐正,握笔在奏折上批“知道了”三字,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前些日子见了二皇子?” 沈宁坦然,“是了,就是那日去延禧宫,路上碰上了二殿下,便请他到这儿来坐了一坐。” “你倒是挺好客,”东聿衡道,“都聊了些什么?” “不过是关怀几句,”沈宁坐起身来,“我听二殿下说,贤贵妃降为选侍,便不能养育皇子了,我只觉二殿下可怜,又想着皇后娘娘,德妃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