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长子沈悉早已候在父亲身边,一见他们过来便焦急地问:“如何,娘娘是怎个说法?” 沈泰看向兄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这摇头是什么意思?”沈悉皱了眉头。 “大伯,娘娘有她的苦衷,她说这事儿她也无能为力。”沈昭道。 “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贵妃娘娘如今是圣上面前红人,这一两句话还说不得?”沈悉急道。 沈泰沈昭皆不语。 “老二,你有所不知,这事儿,不仅是周老五,你那不争气的侄子炎儿也参与其中,若是周老五将这事儿全都抖出来,炎儿无官无爵,更是罪加一等!” “大哥,你放心,此事可大可小,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罢。”沈泰安慰道。 “你……唉。”沈悉一甩袖袍。 沈太傅擦着自己的宝贝砚台,徐徐说道:“行了,沉不住气。” “父亲,您可是有甚法子?”沈悉忙转过头来。 “老二,贵妃娘娘说什么了?”沈太傅问道。 “这……”沈泰看一眼沈悉,犹豫不敢言。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呀!”沈悉催促道。 沈泰一咬牙,“娘娘说,玉不琢,不成器,只当让周老五磨练磨练,日后好改过自新。” 沈悉愣了,这娘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坐牢流放的大灾难,算个什么磨练! “娘娘还说,咱们沈家树大了,也要修修树枝。”沈昭一骨脑说了,说完便偷瞅祖父脸色。 沈悉的脸顿时青白一片,“娘娘这是何意?莫非还要让炎儿也搭进去么?”他一时六神无主,转头对沈太傅道,“父亲,我原听说这事儿是娘娘暗中指使的,我原本压根不信,可如今看来,怕是不曾有假!” 此话正中沈昭下怀,他也想听听祖父态度如何。 沈太傅慢慢吞吞地将砚台擦完,才轻轻放下道:“娘娘为何要这么做?” “这……” “祖父,娘娘与那游知渊是云州旧识。”沈昭道。 “那末贵妃娘娘是有情有义,仗义相助罢。” “可是父亲,无论如何,她也不该拿自家……” “谁让周老五妄自胡为!”沈太傅缓缓地厉声喝道,“你们一个个是昏了头了,我沈清一生清廉,克己奉公,才得先皇赏识,天子厚爱,成就今日基业。你们顺风顺水惯了,如今还有一个荣宠有加的贵妃娘娘在宫中,是否就想着后枕无忧了?” 三人已许久不曾听老太傅发脾气,一时皆喏喏不敢言。 “贵妃娘娘说得还不清楚明白么?娘娘这是在为沈家作打算,她要是救了周老五,才是害了沈家!”沈太傅扫视三人,“穷奢极欲,目无王法,咱们仗着恩宠是能够到天上去,但一朝摔下来也是粉身碎骨!” 三人连连道:“父亲(祖父)教训得是。” 沈太傅站起来,背着手放轻了语气,“如今娘娘与沈家承蒙天子隆恩,背后有多少人盯着瞧着,正因如此,咱们才更应严行律己。” “儿子明白了。” “孙儿明白了。” 沈悉被喝斥一顿,终是问得小心翼翼,“那……周家还救不救?” 沈太傅长叹一声,“娘娘这般举动,陛下定是心中舒坦,他自会为娘娘留两分颜面,咱们愈不出面,周老五才愈判得轻。你只且去交待他一声,让他不要将炎儿一并说出来便是了。” “是……”沈悉暗自松了口气。 “明日把沈炎押至宗堂家法伺候。” “这……是。” 二子退下,沈昭似是还有话对祖父说,他立在下头动也不动。 “昭儿,你还有甚事?” “祖父,昭有一事不吐不快。” “那便说罢。”沈太傅重新坐下。 “是。”沈昭一拱手,“祖父,昭曾在大军返程时与贵妃娘娘时有接触,昭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