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寒看痴了。 脑海里浮现他第一次看见凝香的情形。当时他在军中忙了半个月,回府先去给母亲请安,沿着走廊往里走,就看见一个穿杏红衫子的小丫鬟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边的晚霞,面容娴静,杏眼里水波潋滟,嘴角含笑,好像在回忆什么趣事。 裴景寒见过各种美人,只有凝香,只需静静地站在那儿,就能让他忘了一日的疲惫。 “是不是下地干活了?”裴景寒盯着她依然白皙的脸庞,低声问道。 思绪被他唤了回来,凝香看向裴景寒,一边朝他走一边闲聊似的道:“昨天去果园帮工了,摘了一天果子,挣了二十文钱。世子刚从荆州回来吗?” 停在了裴景寒对面,与他隔了二十来步。 看出她的防备,裴景寒笑了,笑着笑着目光一凛,沉声道:“跟我回去,我纳你为姨娘。” 既然她赎身了,既然她不想当丫鬟,他今日便给她名分。 他还是那么霸道,自以为她喜欢他给的赏,凝香摇摇头,再次朝峭壁上的山花望去,声音轻柔,“世子喜欢那花吗?我很喜欢,小时候看它们开的好看,挖了几株栽到了我们家后院,我娘在一旁说山花栽不活的,我不信,每天都浇水,没过多久它们就死了,真的没活。” “你自比那些花?”裴景寒讽刺地笑了笑,凤眼幽幽地盯着她,“就算你是,我也会带你回去,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栽不活?” 说着朝凝香走去。 凝香看着他,忽的抬起手取下髻里,一头青丝瞬间披散,更衬得她肤白如玉,眉眼如画。 裴景寒却注意到了那簪尾的锋利,不由顿住脚步,凤眼更冷,“你想以死威胁我?” 凝香苦笑,一手将右边衣衫褪下,露出半边肩膀,确定裴景寒看得清楚了,再将簪尾抵在细细嫩嫩的脖子上,慢慢地跪了下去,“世子对我好,我知道,然我只是一个村女,只想过乡下的平淡日子,只想抚养弟弟长大成人,再嫁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子。我不敢威胁世子,我求世子,求世子念在咱们主仆一场,放了我,别再逼我。” “我不答应,你又如何?”裴景寒嘲讽地道,既然不是威胁,她拿簪子做什么? 不过是妇人以死相逼的戏码,裴景寒不信她真敢死。 他大步朝前走去。 凝香望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手却往下一用力,细针似的簪尾立即刺入姑娘嫩豆腐似的肌肤,顿时有殷红的血缓缓流了下来,流经她精致的锁骨,没入衣襟内。 裴景寒瞳仁一缩,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脸上,呼吸粗.重,“你真的宁可死也不愿给我?” “不愿。”凝香在他停住脚步时就收了力,声音微颤。 但她的血还在不停地冒出来,裴景寒额头青筋暴起,有多心疼,就有多愤怒。 她怎么不继续扎了?还不是不想死?摆出这副架势,不过是仗着他喜欢她,想逼他心软妥协. 裴景寒不想妥协,她用性命威胁,他自然也有威胁她的筹码,“你真死了,我让你弟弟你大伯父一家为你陪葬。” 凝香轻轻一笑,望着他道:“我人都死了,就算他们受苦,我也不知道。更何况死了一了百了,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被世子逼迫着做了妾室,一辈子郁郁寡欢,他们肯定更难受。死了,或许我们一家还能在地底下团聚……” “那你就去死!” 裴景寒愤怒地吼道,双眼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盯着凝香眼睛往前走。 凝香闭上眼睛,手再次用力。 好像才往里多扎了一点点,前面突然传来男人暴怒的吼叫,“住手,你给我住手!” 凝香眼泪倏然滚落,身体瑟瑟发抖。 她疼,她害怕。 自己的血一点点涌出来,顺着肌肤往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