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谢瑶光纵然穿了披风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景泽叹了口气,靠近了她,轻轻握住冰凉的手,“阿瑶,我是皇帝。” “皇帝又怎么了,皇帝也是人啊。”谢瑶光一如既往地笑,眉眼弯弯,似乎满不在意。 尽管知道可能是因为少不更事阿瑶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萧景泽还忍不住为这句话涌起一丝欣喜,他微微笑了笑,道:“可是皇帝和平常人不同,要担负着天底下这么多人的生计,还要平衡文武百官的关系,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处理不完的政事……”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谢瑶光打断,“那么累啊,看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替你分担一点喽。” 其实这话要是给旁人听到,十有八九会多想,毕竟只有不想要脑袋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萧景泽知道,谢瑶光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得亏了这里没有旁人,他笑了笑,忽然语气苍凉地开口道:“阿瑶,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73.子立母死(修) 第73章子立母死 “我的母妃,你也知道,她是南方人,出身不算显贵,按理说是不能进宫为妃的。”萧景泽低声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父皇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但是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到过她开怀的笑容。” 萧景泽鲜少在人面前提起他的生母,不少人都觉得皇帝寡情,可是谢瑶光知道,他对赵婕妤的感情并不比寻常人家中的母子之情少,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即便是做了皇帝,也依旧会早晚在母亲的牌位前上一炷香。 谢瑶光坐在一边,并没有出声,其实她对赵婕妤的印象并不深,萧景泽继位前赵婕妤就已经死了,她亦没有见过传说中有着倾城之貌的宠妃,史书中寥寥几笔,大多都在说她的美貌与温婉。 “我少时念书颇为用功,母妃唯恐我遭人嫉恨,叫我莫要表现的那么出挑,那时父皇偶尔会来水云阁看我们,每次我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应对回话,心里就十分难受,她虽然没有什么大见识,也不如其他世家出身的宫妃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她闲暇时会给我做衣裳,是南边十分有名的苏绣,整个皇宫都找不出那样精湛好看的,可惜我鲜少将这样的衣裳穿到外头去,母妃怕招摇,我只有在水云阁里才能穿,才敢穿。” 萧景泽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同赵婕妤相处的情形,眉眼中透着一股怀念却又哀伤之感。 “人都常说我母妃宠冠后宫,其实并不是这样,父皇生性风流,后宫中有那么多妃嫔,他哪里能个个都记住,是我有一回生辰,没留心将母亲做的衣裳穿了出去,遇见了父皇,大抵是甚少见衣裳上的绣样,他问我这衣裳是谁做的,我便老实说了。”萧景泽叹了口气,“其实我也记不清那会儿是什么心思了,也许是盼着父皇能重视我们母子,好能让我和母妃喘一口气,在这个皇宫之中不必那样如履薄冰地做人。” 谢瑶光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劝他一两句,可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她的皇帝,能如此平静地说起这段往事,或许是已经放下了。她知道,此刻,萧景泽需要的,不是劝慰,而是她的倾听。 “后来啊,果真如我所企盼的那样,父皇对母妃越发重视了起来,即便还有其他宠妃,但也留了一分心思在水云阁,宫里的人是最会见风使舵的,眼见母妃复宠,上上下下无不换了副面孔,曾经克扣的份例一分不少的送来了,一同念书的子侄辈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