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太子病故这么多年,承国公一时记岔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听承国公的意思,说见过那人了,难不成这身份不明之人是在你承国公府内?那我倒要问一句,承国公言之凿凿,到底意欲何为?” 说话的是廷尉周廷之,仁德太子一案当年正是由他的父亲审理,罪名确凿不容翻案,他也看不惯这些人因为受不到重用,整日里上蹿下跳的嘴脸,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你!”周秉峰一时间说不出辩驳之语来,气得是满脸通红,道:“老夫不与你这狱官争辩!” 廷尉好歹位列九卿,是二品大员,说他是狱官,实在是大大的侮辱了,然而承国公这样的外戚轻狂惯了,根本不顾忌同僚的面子,假装没看到周廷之铁青的脸色,转身跪地,道:“微臣恭请皇上圣裁。” 萧景泽苦笑,这些人争论不出来个子丑寅卯,就又将难题丢给了他,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将人给处置了,难免会留下气量小不容人的名声,可若是将人留下来,又难保不出现什么问题,毕竟这位顶着仁德太子的脸的人,出现的太过蹊跷。 就在萧景泽伟此事烦恼不已之时,忽然有一人自百官中走了出来,拱手道:“下官听闻,仁德太子曾留有一子,当年小皇孙流落民间,先皇也曾派人找寻,敢问大将军,去年秋狩之时,跟在您身边的那位弱冠青年,可就是仁德太子之子,当年的小皇孙?” 萧承和的身份,在场的官员有许多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大将军不说,皇帝不认,便没有人提,这个叫黄卓的七品小官提出来了,当即就有官员说道:“若黄大人说得这人正是小皇孙,想来身份是已经经过靖国公和皇上确认的,他既然是仁德太子亲子,不若请他来认一认,承国公所说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仁德太子?”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毕竟皇室血脉和秘辛,一旦沾染上,在上位者眼中就会变了味道,不管朝臣们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明面上,都赞同萧承和来辨认。 很快,那位自称是仁德太子的人被带到了皇宫禁苑之中,萧景泽见过他长兄的画像,面前这人单看相貌,的确与萧博文年轻时无异,甚至眉眼还与萧承和有几分相似。 承国公见到此人,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再度激动了起来,他指着那人对朝堂中几位老臣道:“靖国公、傅丞相、永安侯、广成侯,你们都是见过仁德太子的人,尤其是傅相和靖国公,还曾辅佐过太子几年,你们瞧瞧,是老夫在说谎吗?这人分明和仁德太子一模一样,不是他还会是谁?” “承国公莫要激动,待小皇孙来了,一看便知。”有那同周秉峰交好的官员劝慰他。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人的话音刚落,便有内侍通禀,萧承和到了。 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气度,进门行礼问安,说话却是不卑不亢,待到萧景泽将叫他过来的缘由说明白,他的眼光也随之落到了所谓的“仁德太子”身上。 锋利的像一把刀。 “仁德太子”打了个哆嗦,挤出一个笑脸来,“你……你就是我儿子吧,多少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是我这当父亲的失职,没能亲手将我儿养大。” 萧承和不吭声,盯着他上下打量,那人脸上的笑容被看得有些挂不住的,不自觉地看向周秉峰。 承国公是个急性子的,道:“你那里还记得仁德太子的模样,不若问一问,只有父子间知道的事儿,咱们也好确认他的身份。” 萧承和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舅公说得极是。” 周秉峰闻言一愣,目光落在萧承和身上久久不曾移开,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仁德太子若是真的,恐怕也是皇帝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没什么大用,可眼前这个少年郎却不一样了…… 有着皇室血脉,又是他承国公府的亲眷,看他仪表堂堂,又曾经跟在大将军身畔,想必是个极聪明的人,周秉峰想,不若同他交好,往后承国公府的前途,可就系在他身上了。 这人一想通,说话便没有先前那般坚决了,道:“老夫年岁已高,倒是也不敢完全确定这人就是你父亲,你可有什么法子?” 萧承和点了点头,问了那人几个问题,不外乎是喜好、年岁、生辰、名讳表字等等,那人竟一一对答如流。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