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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节


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大将军他……”萧景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谢瑶光,一方面是不想欺瞒于她,另一方面,他也相信他的阿瑶即便是伤心忧烦,但为了孩子,也会挺过去的。

    就在皇帝陛下将要开口说出真相之前,黄忠脚步匆匆地闯了进来,道:“皇上,廷尉司周廷之大人求见,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外臣一般情况下,不会到椒房殿来寻他,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也得避嫌,周廷之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能让他急急忙忙来椒房殿求见的,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

    萧景泽蹙眉,伸手将谢瑶光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道:“我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

    椒房殿外,冰天雪地,周廷之却跪在寒凉的台阶上,雪花纷纷而落,洒在他的头发和衣衫上。

    “周大人一来就跪在这里,奴才怎么劝也不听,这天寒地冻的,雪下了一整天,周大人的膝盖可怎么受得了。”黄忠与周廷之也是老相识了,话语中无不透出一种担忧。

    萧景泽却没有开口让周廷之起来,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满身落雪的人,又远望着大雪苍茫下被银装素裹发的宫闱,心头不禁生出一种仓皇之感来。

    君臣对望,周廷之的眼中满是愧疚之色,萧景泽长叹一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臣无能。”周廷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完全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一丝不苟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廷尉司大牢中刚刚传来消息,定国公世子苏豫在牢中畏罪自杀了。臣无能,理当担看管不力之责,还请皇上责罚。”

    萧景泽摇摇头,“一个人决心寻死,你就是找十个人,一百个人看着他,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可宁王……”周廷之话未说完,心头已是迟疑了几分。

    君臣二人彼此心知肚明,他们迟迟没有发落苏豫,并非因为他身份显贵,既有着封荫,还是郡马爷,而是想借着他的手,揪出萧承和这条大鱼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在苏豫一死,最重要的人证没有了,想要再抓住萧承和的什么把柄,可谓是难于登天。

    大抵是受了靖国公“人生之事,须得看开”这种心性的感染,萧景泽并没有因此发怒,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亲自将周廷之扶了起来。

    廷尉卿大人脚步踉跄地跟着皇帝陛下进了大殿,君臣二人在外殿中商议了许久,最后决定淡化此事的影响,让萧承和放松警惕,当然,站在萧景泽的立场上,他还要考虑舞阳郡主这个表姐的面子。

    屋内的炉火火势很旺,萧景泽穿得厚实,出了一身的汗,他站在窗边,看着周廷之接过黄忠递给他的伞,然后一个人孤独寂寥的往回走,那打着旋儿落下来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157.大恸

    弟159章大恸

    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唯有几盏朦胧的宫灯照亮,萧景泽批阅完堆积了小半个月的奏折,已经是夜半时分。

    寒风裹着雪花,将那灯笼里的烛火吹得东摇西摆,几近覆灭,而那蜡烛芯儿上只剩下一点儿小火星,却又能再度燃烧起来。

    萧景泽道:“古人有诗说那野草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可也要知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黄忠低头笑着道:“奴才没读过几天书,这诗词歌赋是一窍不通,听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不过奴才觉得,您看,那风能助着野草长,火又能烧野草,这火势大了,可以用沙子、石头、还有谁将它给灭了,相生相克,循环往复,有点儿像是那些道观里的师傅们说的什么……什么道……”

    萧景泽皱眉沉思,也不知有没有将黄忠的这番话入耳。

    大抵是觉着自己说得乱七八糟,又知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见萧景泽半晌不说话,黄忠怕惹着他生气,又忙补充了一句,“奴才也是胡乱说的,皇上莫要往心里去。”

    “无妨,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萧景泽道,这世间之事,相生相克譬如五行,今日苏豫之死看似是断了查处萧承和的后路,但焉知又没有别的事会因之而改变,又比如靖国公的病会引出文官武官之争,这争斗又会引出他对吏治的改革,而选官用人的制度一旦变了,寒门士子做官不再像以前那样难以晋升,如此种种,谁能道清哪个是因,哪个是果,纵然是一朝天子,却也不是事事能掌握的。

    萧景泽突然觉得他的烦恼有点儿多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最简单的道理竟然被他抛诸脑后,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能寻到万全的法子的。

    回到椒房殿,谢瑶光竟然还醒着,听到声响坐起身,问道:“今儿怎么忙到这么晚?”

    “堆得折子多,一不小心就看到这个时候了。”萧景泽脱了外衣,抱着个汤婆子塞到了被窝中,道:“阿瑶往里挪一挪,我身上全是寒气,一会儿怕过给你。”

    谢瑶光人没动,揉了揉眼睛,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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