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宁王殿下关心,不过是些旧疾,碍不着性命。”凌傲柏淡淡地说道。 萧承和见他似乎真的是精神大好,心中极为失望,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笑着道:“那本王就放心了,靖国公乃国之栋梁,朝廷没了您可不行,就连皇上对您也是多有仰仗。” 凌傲柏皱了皱眉,没有应声,直接无视了他话语中的挑拨,越过他,朝萧景泽走去。 萧承和心中不由后悔,可他在西郊丘山那个鬼地方一待便是大半年,本以为凌傲柏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又活蹦乱跳的,萧景泽有了他,便有时间平衡文臣武将之间的势力,着实让萧承和恼怒,一时间没忍住才说出那样的话。 照着他原本的性子,定是要温言解释一番的,但靖国公摆明了不愿意同他多说,萧承和意识到自己做再多解释也不能将人拉到他这边来,又何必白费功夫,只是说错了一两句话,靖国公不可能因为这个便去皇帝面前告状,更何况,他已经被软禁在了西郊皇陵,还能更糟吗? 想通了这一点,萧承和便没有急于上前,反而笑着同其他人攀谈起来。 承国公府乃是先皇皇后的娘家,自然也是这场宴席的宾客,周嘉梦没有婆母,自然是跟在了陈氏身边,而承国公也同萧承和这个儿婿聊起了家常。 宴席很快便开始了,男女老少皆已入席,谢瑶光和萧景泽坐在主位上,安哥儿由乳娘抱着站在一边,一家三口共同接受宗亲们的祝福。 大安朝这一代第一个皇子的百日宴,自然称得上是盛事,来往的又都是宗亲贵族,算是自家人,食不言的规矩倒也不必守得太严苛,三三两两的说着话,便是皇上,也不时同皇后娘娘低语两声。 这种场合谈论的当然不是政事,不过随意一些家常话,多是宗亲们对安哥儿的祝愿,话题也不知怎的,便转到了周嘉梦的身上。 承国公夫人陈氏先是夸了一通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又变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叹道:“我们家梦儿福薄,成亲这么久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和宁王殿下两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西郊,也不知道是不是阴气太重,臣妇还盼着她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呢。” 自打上一次周嘉梦提出想要从西郊皇陵的行宫搬回来,却被谢瑶光当众给了个没脸之后,便没有人再提过这桩事,陈氏今日说起这话,实际上也并非有人暗中指使,只是她心疼这个小女儿,又觉得谢瑶光是个好说话的人,便想借着这个机会求求情。 谢瑶光这一次倒是没有动怒,她轻啜一口茶,笑看周嘉梦,“宁王妃想回来?” “臣妇……”周嘉梦自然是想点头的,但是她不像陈氏那般单纯,上一次谢瑶光说得话还言犹在耳,更何况之后萧承和还叮咛过她暂且不要再提此事。 犹豫了半晌之后,周嘉梦摇了摇头,娇羞地说道:“妾身还是跟着王爷吧。” “你们夫妻感情倒是好。”华月饮了一杯酒,朗声笑了笑,“我看承国公夫人也莫着急,这子嗣之事天注定。” 华月郡主向来心直口快,说这话也没有旁的意思,可惜周嘉梦并不这么想,还以为华月是在讽刺她是没有子嗣的命,心中恨极,勉勉强强才挤出一个笑脸来。 一顿饭吃的是心思各异,席间萧承和还送了一柄玉如意作为贺礼,大安人好玉,玉器也常常被作为亲友之间互相赠送的礼物,但是这柄玉如意不同,它是仁德太子被立为储君时睿宗皇帝所赐,且不说其价值连城,单就这意义来说,便显得与众不同。 年轻的宗亲子弟不认得这是何物,但像靖国公、承国公这样的老臣却是一清二楚的,凌傲柏看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先人遗物,大皇子恐受不住,宁王殿下这礼,重了。” “靖国公误会了,本王的礼,已经随诸位宗亲的一并送到了偏殿,这玉如意,却是代先父所赠。”萧承和站着,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 萧景泽看了一眼,刚要应下,却察觉到谢瑶光拽了拽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仁德太子死的时候萧景泽尚未出生,当然不知道这东西,但谢瑶光看过太史令所记载的史书,心中无比明白,只是她想不通,萧承和突然送这样一柄玉如意,究竟是何用心? 难道他是希望皇上现在就立储君吗? 谢瑶光看了一眼乳娘怀中的安哥儿,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果不然,在萧景泽以大将军所言有礼,要他将仁德太子的遗物收回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