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让瑞春将散卓笔收好,跟着崔诗咏往水榭的方向去。 “那位着月白长袍的便是武安侯世子沈润,”崔诗咏在她耳边低声介绍,“沈世子身边那位着鸦青直缀的是郑国公府的小公爷陆修文,也是太子殿下的伴读,算谢阁老半个学生。” 随着晏明帝御极,皇后入主中宫,外戚地位也水涨船高,作为皇后的外甥、公主的表兄,武安侯世子沈润的风头在京中一时无两。 似是天生与美人有所感应般,沈润一抬头便看到两位结伴而行的姑娘向这边走来。 他对阿朝还是很好奇的,那位首辅大人为了她,可是彻底与梁王府撕破了脸,可见对这个妹妹是极为珍宠的。 沈润一见阿朝过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来:“京中皆传谢小姐天人之姿,果然名不虚传。” 他身边那位郑国公府陆小公爷也静静看了过来。 经过梁王世子一事,阿朝本就怕见外男,对于武安侯世子过分的热情,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崇宁公主当即上前来,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表哥,你别将我的贵客吓着了!对了,我可没接到你的回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沈润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你这丫头竟瞒着我们请了角抵表演,若不是找你身边的宫人套话,还不知你今日的生辰宴这般精彩呢。” 说罢看向她身后的小美人,轻佻的语气道:“原本太子殿下与四殿下也要来的,可他们一听说谢小姐在场,便又不敢来了。” 几名贵女抵唇轻笑,阿朝却不明其意,怎么又同她相关了? 崇宁公主冲她解释道:“太子哥哥与我四哥都是谢阁老的学生,倘若被你哥哥知道他们丢下学业来瞧你,还不知如何罚他们呢!” 阿朝抿抿唇,原来哥哥在他们眼里……竟是这么凶的么,连陛下庡?的皇子们都怕他? 一个着宫装的丫鬟上来禀告,崇宁公主立刻展颜一笑:“角力士们都到了!既然人都来齐了,咱们就过去吧!” 一行人往百戏台的方向去,阿朝悄声问身边的瑞春:“何为角抵?” 瑞春道:“就是相扑,没想到公主也好这个。” 等到了百戏台坐下,瑞春小声在阿朝耳边道:“那位武安侯世子,姑娘莫要与他走得太近,此人风流之名在外,绰号‘风流箭’。” 阿朝不解:“风流……见?” “都是贵族男子间常玩的游戏,”瑞春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以纸为箭,竹皮为弓,箭中塞满名贵香料,中箭的姑娘非但毫发无损,反倒遍体生香,射中了谁,意味着今晚便是谁来伺候。” 阿朝心下微微一惊,饶是出身琼园,竟然对此闻所未闻。 前排的崇宁公主正与那位“风流箭”相谈甚欢,阿朝悄悄抬眼去瞧,却与另一道视线相撞。 那人许是自知不妥,微赧地收回了目光。 阿朝心口却是一紧,她与这位陆小公爷素未谋面,他那么瞧着自己做什么? 台上倏忽两声大喝,吓得阿朝悚然一惊。 抬眼一瞧,两名赤-裸上身、体型魁梧的壮汉上了场。 孟冬之末,姑娘们穿夹袄都受不住冷,阿朝也是披了件外氅、手里还抱着袖炉才能勉强抵寒,这时节赤膊上阵的都是勇士。 两名大汉扎稳马步,圆睁的双目警戒如豹,双方摆好应敌的架势,很快如困兽般缠抱在一起。 阿朝坐得近,甚至都能看到他们壮硕紧绷的肌肉,凸起虬结的青筋,以及两两撕扑时,顺着他们健硕前胸和紧实腰腹滚落下来的汗滴。 最后一招穿腿过肩摔,引得台下喝彩连连,黑裤壮汉直接被穿裆抡起,再往擂台下狠狠一摔,胜负方定。 就连从不看角斗的阿朝都只觉血脉贲张,心惊肉跳,满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 文渊阁。 正在批答票拟的谢昶忽觉浑身隐隐发热。 一场宴会,能让她激动成这样? 心下一时微乱,他将宿郦唤进来,寒声问道:“公主的生辰宴可是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