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琼园整整八年,她没有出去过一次。 谢昶沉默地看着她,心里隐隐泛着疼。 她好像很难过。 手腕倏忽一紧,小丫头突然伸过来攥住他:“哥哥和我一起去吧,明日你正好休沐,我们一起去逛灯市啊!” 谢昶有多少年没有逛过街市了,似乎也是整整八年。 上一回逛灯市,还是在南浔陪小丫头一起的,这么多年在盛京,上元于他而言根本是可有可无。 大晏的上元夜,如天上仙人打翻了星盘,满街珠翠,遍地笙歌,灯景、歌舞、百戏绵延十里不绝。 在幼时的小阿朝眼里,南浔的上元就已经是天底下头等的热闹了,而今夜京城的上元灯会更是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鳌山灯的排场更大,杂戏的种类更多,偶尔还能看到金发蜷须的外邦使臣。 人在无垠的灯海里穿梭,一眼望不到尽头,流光溢彩的灯景、拥挤流动的人潮和满街混杂的脂粉香气占尽了整座皇城。 谢昶身份特殊,贸然上街,只怕旁人不是来看灯,尽看首辅大人了。 甫一下马车,阿朝便给他挑了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凶巴巴的,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她还在面具下偷笑,那道凉凉的嗓音从恶兽的獠牙内传来:“待在我身边,别到处乱跑,听到了?” 阿朝敷衍地“嗯呐”一声,转身走人。 她打小最爱看杂技,那时候灯山人海里乱窜,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不是在顶碗舞的人堆里冒头,就是挤上前看人吞铁剑,谢昶若不将人看紧,只怕小团子转身就没了人影。 唉,怎么办呢? 她如今是大姑娘了,哥哥如今不让她牵着、抱着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阿朝将自己藏在狐狸面具下暗暗叹息。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她只管到处逛铺子、买杂嚼,看到登梯爬杆、舞刀弄枪的势必要去挤一挤的,都出府逛灯市了,怎么可能不乱跑呢? 直到身边的男人彻底被她磨没了耐心,一把抓住那只四处扒拉的小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嗯,这就对了嘛。 谢昶忽然听到她面具下的盈盈浅笑,这才意识到小丫头的恶作剧。 那只嫩生生的小手雏鸟般蜷缩在他掌中,让人舍不得用力,可若是不攥紧,雏鸟早晚都会飞离他的掌心。 谢昶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一些。 然后悄悄拿余光去瞥她。 小丫头仍是没心没肺地到处窜,狡黠的狐狸面具下看不出神情。 遇到喜欢的点心铺子,她要去挑些蜜饯,再握着似乎就不大合适了,可他才有松开的迹象,小丫头就立即不动声色地反手握住,生怕他反悔走人一般。 那种电流般的温热酥麻从指尖一路蔓延,逼得他心口都在轻微地战栗。 他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也许是想与他亲近,也许是想撕开他一本正经的面具。 她仍将自己当作依赖的兄长,想要将红尘诸事、人间冷暖一并塞入他荒芜冷清的世界里。 可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每一次柔软的熨帖,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阿朝你快把你哥逼死了!! 要和宝贝们说一声,以后的更新改到晚上11点,白天实在太忙了,又想给大家多更一点,晚上的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