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算盘不会打出满手的窟窿,可练习女红这才第一日,一个香囊都让她身心俱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遑论日后缝衣补鞋? 谢昶沉默半晌,换了个角度劝她:“娘也不擅长女红,家中的衣物都是爹在缝补,你是遗传了娘。” 阿朝倒是很少听他说起这些事情,离开爹娘的时候她还小,如今想起来,好像是没见阿娘亲手缝过衣服,爹爹倒是手巧,许是替人抓药、诊脉、包扎练出来的心灵手巧。 见她已经有所动摇,谢昶继续道:“当年娘出嫁前,因为绣不出嫁衣,气得同爹说不嫁了,爹急得团团转,瞒着外祖和家里,夜里翻-墙把娘没做完的嫁衣拿回来,熬了半个月的大夜,才帮娘绣完了嫁衣。” 阿朝惊得说不出话:“哥哥怎么知道的,爹告诉你的?” 谢昶没有回答,只抿抿唇,道:“所以说,再精干之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绣活儿不行,不必非要为难自己。” 阿朝唉声叹气地撑着脑袋:“爹爹那是宠阿娘,这世上有几个男子愿意帮妻子绣嫁衣的?” 她这辈子,不会因为这个嫁不出去吧? 谢昶沉默地看着她。 阿朝突然想到什么,又笑起来:“哥哥在我心里也是无所不能之人,那哥哥的绣工是遗传了爹,还是遗传的娘呢?” 谢昶眸光晦暗,沉吟良久才道:“没绣过,不知道。” 可他自记事起便知道,安定侯萧家的宗妇、他的母亲,当年是整个盛京城绣工最出色的女郎。 只是后来就再也没人提及萧家宗妇了。 阿朝见他凤眸暗沉,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她也能理解,堂堂内阁首辅,生下来便是一双落笔成章的手,没碰过针线也属寻常。 谢昶缓慢收回思绪,岔开了话题问道:“明日是什么课?” 阿朝想了想:“上半日是《诗经》和《楚辞》,下午是围棋。” 说到围棋,小脸儿又皱起来。 谢昶无奈叹息道:“晚上过来澄音堂,我提点你两句。”说罢一顿,又补充一句,“用过晚膳再来。” 阿朝唇角一弯,才又露出了笑脸,想了想道:“我就跟哥哥到澄音堂用膳吧,免得跑来跑去的费时辰。” 谢昶目光扫过她包得粽子般的手指,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很快阿朝就发现在澄音堂用膳不太方便了。 手指包扎成这样,根本拿不稳银箸。 果然还是哥哥思虑周到,她该在青山堂用完再过来的。 关起门来让崖香给她喂饭也没什么,可今日原本就在课业上丢了人,哥哥面前,她怎么还好腆着脸让人喂给她吃。 为了证明自己能行,阿朝第八百次试图夹起银箸,可手里的银箸第八百次“哐当”掉落,甚至还有一根弹到了谢昶的手背。 她尴尬地对上男人凉凉的视线,又讪讪收回目光,试图捏起银匙,想要用些汤羹,可拇指和食指洞眼儿最为集中,汤匙才拿起来就“啪嗒”一声掉进碗里,溅起的鸡汤烫得她直抽凉气。 瑞春慌忙给她擦拭干净:“姑娘,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谢昶无奈地叹口气,隐隐猜到她不好意思让旁人喂饭,便朝瑞春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他语气不大好,嗓音又低又沉,听得瑞春心一紧。 姑娘都这么惨了,阁老大人不会还想着训斥吧? 但主子发话,瑞春不敢不应,只好替姑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