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逼无奈还是…… 易楚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见父亲已被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扶了起来。父亲垂首站在老妪身旁,神情甚是恭谨。 这人是谁? 易楚心生不解,视线很快地被站在马车旁正在往外搬东西的高大身影吸引住。 辛大人眉若墨染、鬓似刀裁,眼神幽黑深亮,穿一袭鸦青色细葛布直缀,腰间束着条同色的丝绦,丝绦尽头缀着块婴儿手掌般大小雕成蝙蝠形状的白玉。 整个人儒雅沉稳,透着股洗尽繁华的质朴,却又隐隐流淌出丝丝锐气,让人不敢小觑。 辛大人坦然地由着易楚打量,心底的柔情如同微风吹过的稻田,一浪接着一浪,绵延不绝。 易郎中与老妪寒暄几句,眼角瞥见易楚,忙唤道:“阿楚,快来见过你外祖母。” 原来是外祖母到了。 易楚想到父亲行的大礼,也提着裙子准备跪下去,谁知刚曲膝,便被老妪拉进怀里,嚎啕大哭,“我的琇儿啊。” 易楚被哭得不知所措。 便有个清朗的声音道:“娘,快进去吧,在大街上哭哭泣泣,被人看了笑话去。” 易楚回头看,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穿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眼神明亮中透着与年龄不怎么相符的深沉。 卫氏这才反应过来,一手牵着少年,一手牵着易楚,在易郎中的引领下进了客厅。 辛大人与大勇将马车上的行李搬到正房门口的石阶上,便要告辞。 卫氏见状,颤巍巍地出来招呼,“杜公子,你忙碌这半天,进来喝杯热茶。” 辛大人扫一眼低头恭立的易楚,又扫眼神色阴晴不定的易郎中,笑道:“老太太,今儿你们一家团聚,我都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给您问安。” 卫氏感激地说:“这一路承蒙公子照顾,否则我们娘儿俩老的老小的小,还指不定能不能走到京都。明天公子一定来,婶子给你做常州菜吃。” 少年也朝辛大人长揖到地,“卫珂代母谢杜大哥高义,明日家母必备酒水答谢,还请杜大哥切莫推辞。” 一个自称婶子,一个口呼大哥。 辛大人面颊发僵,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偷眼去瞧易楚,看她唇边盈盈笑意,知道她定是取笑自己,心里一阵气恼。 可瞧见她欢喜,那气恼便似发酵的面团,软绵绵地尽数化成了柔情蜜意。 辛大人咬牙答应,“老太太盛情,晚辈不敢推却,明儿一定来。” 卫氏慈祥地笑,“那就好,那就好,婶子等着。” 辛大人走后,易楚沏了茶来,让卫氏坐到正位,重新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又起身给卫珂行礼。 卫氏跟易郎中说起往事,“你爹走时还不知道有了孩子,我也没想到都这般年纪了……也是观音菩萨保佑,不教卫家断了后……这些年亏得族里照顾,我们母子才能活下来,只是族里也不宽裕,不能老是拖累族人。 “正月初一给族长拜年时,听族长说京里有人打听阿珂他爹,我挺纳闷,我爹娘早就没了,阿琇也没了,谁还能打听我们,别是族长听岔了。哪知过了二月二没几天,族长就带着杜公子来了,说是你托他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