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画屏已经出了林府,犯不着为这点事再回去一趟,而且还是件得罪人的事。 在易家住了几天后,画屏彻底打消了先前抱有的教导易楚的念头,反倒被易楚带动得开始适应了这种市井生活。 再者说了,易家这个经济状况根本就不可能将易楚培养成贵妇。 单从喝茶来说,章氏图个贤名,在吃穿用度上从来不亏待杜俏。杜俏无论在杜府还是林府,喝得一直都是西湖龙井,而且是明前茶。可就明前茶还分狮峰山或者虎跑泉的。 杜俏喝惯了明前茶,再喝雨前茶就觉得味道不对。 而易楚自小喝得就是十几文一两的茶叶,偶尔沏点雨后茶喝都觉得味道清洌,又怎能分清茶是清明前采的还是谷雨前采的? 至于沏茶的水,是雪水还是雨水、井水、江心水或者山泉水,便是画屏都喝不出来,让易楚来分辩,岂不是难为她? 再说各种玉石翡翠玛瑙宝石,易楚根本没见过几样,只能凭着直觉猜测哪种珍贵哪种,真要说出个一二三来,也是万万不能。 画屏已经是放弃了,易楚却没放弃。 她没打算改掉现有的生活习惯,可多了解些勋贵间的故事,多长点见识也不错。 再者说了,以后未必用不上。 因此,两人做女红时,易楚仍让画屏陪着说话解闷。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月,易楚生辰那天,大勇给她送来一支梳篦。 跟以前杜仲送的那支很像,同样是石楠木的,梳身涂着黑漆,不同的是先前那支绘着白梅花,而这支却绘了粉色的并蒂莲。 并蒂莲是一根花茎分两蒂,各开一花,相互依偎相互支撑。 易楚接过来抿着嘴儿笑,随着大勇他们的称呼问:“公子现在到哪里了,路上可太平?” 大勇笑着回答:“快到陕西境内了,一路还算平安。” 杜仲是八月十四离开的,现在已是十月十六,两个月了,才走到陕西境内。 易楚默默算着路程。 去年,他去扬州,半个月打了个来回,而且横挑了漕帮三位当家的巢穴。就算前往西北的路不如江南好走,而且他们因是去犒赏守卫边关的军士,带了大量金银药品等物资,脚程不会太快。可再慢也不至于现在还未到榆林卫。 其中定有波折。 大勇不知易楚素来心细,犹在粉饰太平,“……是取道大同又往西走,大同总兵武云飞特地派了士兵护送。” 朝廷派出去的使臣,又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竟然还要武云飞护送? 易楚愈发心惊,急切地问道:“途中出了什么事,公子可曾受伤?” 大勇一愣,忙道:“没有,公子没事。” 事实上,杜仲一行刚走到山西境内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