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相信你。”顾如玖郑重的看着他,“臣女相信陛下,这个天下迟早会在您的股掌之间,无人可立你左右,司马家也好,李家也罢,终究只是你座下卑臣。”说完这些话,她放下帘子,遮住了自己狼狈的脸,“陛下请回,臣女告退。” 晋鞅往旁边退开一步,挥手示意马车可以离开,神情怔忪间又带着些说不出的坚定。 “陛下。”站在他身后的胡云旗等人见他这样,竟无人敢上前打扰。胡云旗犹豫良久,才上前一步道,“陛下,请您注意龙体。” 他刚才跑得最快,所以把陛下与顾二姑娘之间的动作也看得清楚楚,可就是因为他看得清楚,才会觉得心惊。 陛下待顾二姑娘这份心意,绝对不是师兄妹情谊可解的。 既然陛下对顾二姑娘有那等心思,为何还晋她为县主? “云旗,”晋鞅慢慢喘匀气,把手背在身后,站直身体看着他,“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觐见。” “是。”胡云旗躬身应下。 晋鞅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空,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浮现出师妹满脸泪痕的模样。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弥漫着满满的杀意。 顾如玖下了马车便匆匆朝灵堂走去,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了二嫂悲切的哭声。 于是她踏出的脚微顿,抬头看向四周,这些地方已经挂上了白幡,惨白的颜色让人心生凉意。 抬脚踏上石阶,顾如玖还是踏进了这扇大门。 堂内停放着一樽黑棺,香烛纸钱的味道盈满整间屋子,可是此时的她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大哥,”顾如玖走到呆立在灵堂前的男人身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让对方节哀的话。 大哥与大嫂感情深厚,这些年来如胶似漆,恩爱如蜜,若有旁人说大嫂肚子不争气,大哥向来比大嫂还要生气。大嫂有孩子后,大哥也是比谁都高兴,可是现在…… “久久回来了?”顾之瑀干涸的双眼里满是血丝,看到疼爱的妹妹出现,才露出一丝活气,“你大嫂昨夜还念叨着要给你做个漂亮荷包,日后恐怕……”他红着眼眶闭上眼,再也说不下去。 顾如玖见他这样,猛的上前抱住顾之瑀,哇哇大哭起来,仿佛要帮着把顾之瑀那份眼泪也哭出来。 见妹妹哭得犹如一个孩子,顾之瑀麻木的伸手拍了拍她后背,拍了几下后,终是忍不住跟着痛哭出声。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哭过,可是这份悲伤太痛苦,痛苦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灵堂外,杨氏红着眼眶看着自己一对抱头痛哭的儿女,转头对顾长龄道:“司马家,欺人太甚。” 顾长龄常年挂在脸上的笑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默良久后开口:“在这京城地界,唯有足够显赫尊贵,才能让人知道敬重。” 他们顾家从未仗势欺人,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顾家任人可欺。 司马家三房此刻非常不平静,大房的人看着蛮不讲理的三太太,差点要绷不住好脸。若不是看在同宗的份上,谁愿意踩这池浑水? “伯父,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我们三房就这一根独苗,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三房日后可怎么办?”三太太哭得花了妆,乱了发髻,毫无世家太太的庄重与端庄,可是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脸面,只求大房老爷子能看在先辈的份上,救自家孩子一命。 “闭嘴!”最先忍不住的不是大房的人,而是三房老爷子司马鹏,他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儿子与儿媳,“若不是你们整日里骄纵孩子,他又怎会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长辈开口,三太太不敢辩驳,只是站在一边抹泪。司马跃见父亲气得厉害,担心他伤到身体,又担心被刑部带走的儿子,开口道,“父亲,待此事了,儿子一定好好教育他,可是现在他被刑部的人带走,也不知道会在牢中受多少罪。” 司马鹏又气又恼,但要他真的不去管孙子,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家闹出这种事,他面子里子已经丢光,可是为了孙子,这头不低也要低下去。 “大哥,”司马鹏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朝一直没有开口司马鸿作揖:“请大哥帮一帮我那不成器的孙儿。” 大房的晚辈忙上前扶起他,却不敢擅自开口。 司马鸿面无表情的看着三房众人,看得三房的人不敢抬头后,才开口道:“今日的事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而是顾家愿不愿意松口的问题。你以为顾家人平日里低调行事,便没有脾气吗?” 司马跃见自己父亲被大房伯父说得满脸通红,不忍父亲为了晚辈受这等难堪,便朝司马鸿行礼:“伯父,此事乃是侄儿教子无方,求伯父指一条明路。” “顾家浮浮沉沉几百年,却从未真正没落过,这样的人家,若是没有几分脾气与能耐,又怎么会荣耀到今日,”司马鸿叹息一声,“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