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客套,只要钟杳的爸爸妈妈说了喜欢他,他相信就好了。 林竹心跳愈快,不知道该怎么跟钟杳解释,低着头正纠结,钟杳却已经抬手把他圈在身边:“可以。” 林竹轻轻一悸,下意识抬头。 “怎么都可以。”钟杳低头,朝他温温一笑,“小竹,别忘了……我先要保证的,是你能舒服。” 钟杳已经很清楚林竹曾经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父母,也知道林竹是怎么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 对林竹来说,这世上大概没什么比“回家”这件事更可怕的了。 直到现在,钟杳只要一想起林松说过的那些事,依然不能彻底释怀,更不要说从小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林竹。 钟杳带了林竹的眼罩,从包里取出来,想要替他戴上,却被冰凉的手掌轻轻攥住。 林竹攥着他的手腕,胸口轻微起伏,淡白的唇微微绷起。 钟杳停下动作,耐心等着他的决定。 林竹眼睛里的光芒一线线清晰,终于彻底落实,没让他给自己戴上眼罩,牢牢握着钟杳的手,一块儿穿过了石板铺成的小路。 钟杳领着他,打开家门。 大概是太过紧张,林竹眼前短暂地泛起些黑朦,用力眨了两下,深吸口气抬头。 林竹怔了怔,错愕停在门口。 和钟杳描述的严谨而淡漠的家庭关系全然不同,客厅里的装潢温馨热闹,像是刚过完圣诞节,墙上四处挂着彩色拉花,屋角的圣诞树上还装饰着不少金灿灿的铃铛,边上戳着个憨态可掬的毛绒雪人,树下放了个没拆封的礼物盒子。 林竹迟疑回头。 钟杳:“……” 钟杳扯着自家经纪人,沉稳地往后退了一步,找了找门牌号。 “没走错,进来吧。” 钟母抖抖报纸,折成几折放在一旁,从沙发上起身:“你不试试爬树从二楼进来吗?” 钟父也从沙发里抬头,推了推眼镜,放下了手里的书。 钟杳咳嗽一声,牵着林竹进门,和居然没住在书房的自家爸妈打了招呼。 林竹紧张得脸色煞白,跟着钟杳规规矩矩问好,话才说了一半,掌心已经被塞了个暖乎乎的热水袋。 和钟杳描述迥异的钟母笑意盈盈,牵着他一块儿进了屋子,在沙发里坐下:“早听过你了——伤都好了吗?眼睛还难不难受?你叔叔那边认识不错的眼科医生,回头再替你好好看看……” 钟父寡言,插不上话,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以示附和。 林竹脸上都快发烫了,尽力出声:“谢,谢谢阿姨……” 林竹不大适应和钟杳以外的人这么亲近地接触,几乎要在沙发上坐出军姿来,屏息凝神有问必答,又找到机会把自己带来的进门礼物送了出去。 钟杳早习惯了被冷落的状态,放下行李去厨房飞快转了一圈,总算在依然冰冷的瓷砖木地板间找到了点儿熟悉的气氛。 家里除了他没人会做饭,钟杳不指望有人投喂经纪人,利落切了面包片好火鸡肉,加了几片酸黄瓜,抹上酱料放进了烤箱。 简单做了几份三明治出来,钟杳快步回了客厅,亲眼看到自家向来冷淡的母亲揉着林竹的脑袋,爱不释手笑逐颜开:“怎么这么乖,真可爱……” 林竹脸上通红,乖乖任钟母摸头拉手喜欢得不行,坐姿依然标准规矩,唇角却已经不自觉地小心翼翼翘起来。 钟杳一笑,悄悄放下三明治,又绕回了厨房。 钟家太久都没有一个可爱的家庭成员了,钟杳带回来的小家伙很快把楼上的钟铭钟渺兄妹也吸引了下来,一家人难得其乐融融地凑在一块儿,吃了顿团圆的晚饭。 钟杳掌勺,饭菜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