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银霜使眼色,道,“你们几个傻的吗?别在这忾摆子了,快去找啊!” 银霜几人哪里敢留,着急忙慌地抹泪往外跑,连衣服也没敢换。才跑出二门没多远,就听前院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齐二老爷跟一位大夫打扮的老者。俩人身后另有一群小厮肩挑手拿的往里搬东西。 二老爷见着银霜几人往外走,忙笑着吆喝:“你们几个做什么去?快,去把齐鸢叫来!二叔把救命的名医请回来了!” 银霜刚被训的脸色发黄,还没缓过劲儿,又担心齐鸢真的在外面出事,正满腹糟心事呢,看二老爷这样更觉没意思,扭头就往外走。 二老爷在那“名医”跟前显摆了一路的脸面,现在刚一回府就被丫鬟下了脸子,面色顿时不好了。他平日里虽不敢招惹齐鸢的丫鬟,这会儿恼羞成怒,一想自己到底是个主子,于是胆子也肥了,当即大怒,支使下人把几个丫鬟拦下了问话。 齐府的小厮知道银霜是小少爷屋里的,不敢妄动,但几个码头上雇来的贼眉鼠眼的汉子早瞅见了几个美貌姑娘,应了一声就冲过来抱人。 莲蕊机警,见状不好,撒腿就往后跑,找老夫人报信去了。 齐鸢跟钱福从大门进来时,正赶上莲蕊跑脱,几个大汉要冲银霜几个人去。 钱福被这情形吓了一跳,见齐鸢脸色铁青,立刻怒喝:“哪来的混子!找死的吗?!” 这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开,那几个汉子被吓一跳,纷纷扭头停下,眼珠子骨碌碌地瞅二老爷。 齐二老爷也没料到会被齐鸢撞上,回头见这小祖宗双目圆睁,额头被气得青筋突起,眼神凌厉地要杀人一样,自己心里也犯了突。 二门口原本伺候的下人们刚刚还瞧热闹的,见齐鸢回来了,忙个个冲出去,把那几个外来的汉子轰到一旁。 齐鸢今天在学堂站了一上午答题回话,又赶车回来,肚子里没食,本就体力不支,这会儿见眼前乱糟糟的,就觉眼前发晕。银霜忙跑过来把人扶住,又让其他人赶紧去回老太太,再将早上温着的饭准备好。 偏偏齐二老爷是个癞皮似的人,看他小脸苍白,身形有些不稳,反倒心里高兴起来,凑过来道:“鸢儿别气,二叔不过是叫住她们几个问问话罢了。你这是去哪儿了?叔听说你病了,特地从杭州请了名医回来。” 说完就要转身,为后面的大夫介绍一番。 齐鸢稳了稳,看向他身后的大夫,冷笑道:“劳烦二叔记挂,少不得要等名医给好好看看呢!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先去大厅吧。” 齐二老爷一听,连连称是,喜滋滋地继续带人往大厅走去。 齐鸢径自回了院子,老夫人却已经走了。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喝了点糜粥吃了两口丸子垫饥,感觉身上好些了,转身先去大厅见客。 齐府的大厅是明三暗五的大阔间,屋与屋之间皆用整幅满雕福禄寿喜的金丝楠木落地罩相隔,正厅之中挂着唐人第一名画“海天落照图”。厅中摆着整套的黄花梨木桌椅,凡是轴钉皆有鎏金的护眼线,凡是椅背桌腿儿,也都雕着山水花卉,嵌着宝石玛瑙。 齐鸢被这一室繁奢晃地愣神,再看齐方祖正坐在上首,齐二老爷和那位名医坐在下面,而后者的眼里满是艳羡贪慕之色,不由心里冷笑,按照原身的习惯冲俩人胡乱行了个礼,自己去一旁坐了。 二老爷心中不快,嘴上却正说道要紧处,对齐方祖道:“这穆家老爷也是,自己手脚不干净,也不知道提前打点着点,区区几十亩良田而已,寻常人想白白送给知府都是提着猪头找不着庙呢!他倒好,别人肯买,他竟也不舍得卖。结果把人惹恼了,上上下下一查,果然,这勾结山匪的事就败露了!现在他们家到处使着银子打点关系,那点田谁还敢要,最后折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