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找你,是有消息跟你说。” 齐鸢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盯了过来。 “不是你爹的下落。”谢兰庭却道,“是个坏消息,崖川大军派人押送了一位逃兵回京,如今已经在路上了,案子也已经交到了大理寺。这逃兵自称是忠远伯祁卓的亲信,据他所说,祁卓初入崖川时便已叛国。” 齐鸢脑子里“轰”的一声,脸上白了白。 “你知道那是假的。”齐鸢语气平静道,“李大哥说过,真有问题的是总兵。如今总兵派人押送罪犯,谁知道是真是假?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要借刀杀人?我爹他……我爹……” 他说到这紧闭上嘴,身子整个都微微颤抖着。 谢兰庭动了动嘴,却道:“你爹应该没死。” 齐鸢心头跳了跳,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那叛逃的亲兵六月从崖川出发,为了赶路,一直快马疾驰,镣铐都没带。因此不到一个月他们便已到了通州。这般急切,显然是怕时间来不及。如果你爹死了,他们大可以慢慢安排,何必闹得这般漏洞百出。”谢兰庭道,“往好处想,他们知道了别的消息,比如你爹活着。” 齐鸢一愣,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已经快速思索起来。 谢兰庭坦然回视:“李暄一直在打听你爹的下落。更何况如果是坏消息,我不会连夜来找你的。存心让你睡不着吗?” 齐鸢缓缓神,心里慢慢琢磨过来,谢兰庭说的有道理——对方这么急不可耐地进京作证,要把案子定死,显然是想抢占先机,以免祁卓回来后揭穿他们。 父亲还活着! 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齐鸢眨了眨眼,迟来的喜悦让他的身体渐渐复苏变暖,傍晚的百般委屈顷刻间成了不值一哂的小事。 他低下头,轻轻舒出一口气,随后捂着脸笑了起来。 谢兰庭侧过脸含笑看着齐鸢,眼睛被晚烛映出点点星光,然而笑着笑着,他脸上又渐渐浮起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羡慕。 谢兰庭的目光黯淡下去,他转开头,看着另一侧的黑暗,半晌自己摇了摇头。 “我饿了。”齐鸢在另一旁突然道,“有吃的吗?” 谢兰庭下意识将手边的两个油纸包递过去,然而在齐鸢刚要拿起来的时候,他又反应过来,一把给按住了。 齐鸢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馊了。”谢兰庭把东西拿过来,闷声道,“书院里不给你饭吃?” “心情不好,就没去。”齐鸢却含笑道,“这是迟雪庄买给逢舟兄的,肯定不会是坏的。” 谢兰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毛轻扬道:“他买给别人的?那你还吃?” 齐鸢点头,叹了口气:“那没有办法,我又没有送吃送喝的朋友。” 谢兰庭:“……” 他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会儿都已经过子时了。再看齐鸢,此时只是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掩不住的促狭。 “书院不是有门禁吗?”谢兰庭迟疑道,然而身体已经站了起来。 齐鸢果真面露喜色,有些跃跃欲试地往外看了看墙头。 谢兰庭:“……” “一会儿悄悄地走大门就是了。”谢兰庭好笑道,“从里面出去不用翻墙。” 齐鸢失望地“哦”了一声。 “我们去哪儿吃?”他问。 “都这时辰了,去玲珑山馆吧。”谢兰庭推开门,自然地拉着他往外走。 “那正好借你的纸笔一用,我给京里的逢舟兄写封信。”齐鸢脚步轻快地跟他走进夜色,想了想,又低声道,“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