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 言罢,她将裙摆扯起,特意拿到灯笼光处照了照。裙子上确实是有一块儿难堪的油渍,这是先前那丫鬟跌跤撞她时沾上的。 冯婆随意扫了眼,脸上露出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口中不耐烦道:“快去吧快去吧!长得挺利索的,怎么干活儿这么不省心!”说完,便摇着头往前院儿去了。 苏妁长舒一口气,也赶快过了垂花门。 今晚尚书府的中院儿也点了不少石灯和绢灯,但较之前院儿的灯火通明却远远不如。加之匆忙穿行的下人也少,故而进入中院儿后,苏妁顿觉心安了不少。之后到达西南角书房的这一路都顺畅无阻,再也未遇到询问她的管事。 不知为何,尚书府的书房门上还挂着条细铜链锁,好在并未锁上,不过只是个摆设罢了。苏妁将门轻轻的推开,人麻溜的往里面黑影里一闪,紧接着响起一声轻不可闻的关门声。 *** 尚书府前院儿正厅,此时鼓乐已歇,歌舞已休。张府的管家与下人悉数跪于地上,静静的等待处置,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之前上菜时跌过一跤的那个丫鬟,这会儿就跪在首辅大人的脚边,头埋得尚不及那绣着金丝纹路的皂靴高。 谢正卿下颌微抬,棱角分明的脸上凛若冰霜。俊则俊矣,只是没什么烟火气儿,似是随意启启唇,便能呼出一团冰雾,将周身的空气冻结。他就这般自上而下的睥睨着那丫鬟,如同对待杂草蝼蚁一般。 那丫鬟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先前无端跑进自己衣兜里的那块御赐玉佩,双手禁不住的剧烈颤抖,可偏偏她这会儿最怕的便是不慎将那宝贝摔了。 跪了许久,首辅大人都未开口说一个字儿。还是岑彦率先请示道:“大人,既然圣物已被这贱奴玷污了,不如干脆将其双手砍去,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那丫鬟的头不由自主的抖了两下,心里更是委屈至极!这能怪她吗?小丑将玉佩变到她怀里的,就算惩罚也该惩罚那人吧。 可是一个贱籍,上哪儿说理去? “求……求大人……大人饶命……奴婢以……后再……再也不敢了……”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俯首认罪,拼命求饶。只是因着太害怕,那话音儿结巴的早已破了句,连她自己都听不明白意思。 看着眼下这副惨景,谢正卿的嘴角却莫名勾起丝若有若无的诡笑。 委屈?哼,是该让这贱婢尝尝无处说理的滋味儿。 “罢了,”谢正卿向后挪移了半步,似是嫌弃那贱婢的眼泪滴脏他的靴子。 继而负手斜了一眼张尚书,半冷不热的笑道:“今日尚书大人喜添麟儿,自是不该见血光。” “那就拖下去随便打上二十板子,小惩大诫吧。”说罢,谢正卿一撩袍襟坐回了原位。 张尚书此时也恍过神儿来,后知后觉的带着几分赔罪之意:“首辅大人真是宽宏大量!”说着,端起斟满琼浆的八角银杯,双手向前敬让过后,便仰头爽快饮尽了。 随后又一转身冲着那丫鬟喝道:“还不快谢首辅大人开恩!” “谢……谢大人开……”不待‘恩’字出口,那丫鬟已被两个男人拖着胳膊拉出去了。 为缓和晚宴气氛,张尚书又命歌舞继续,大厅内很快便又恢复了凤歌鸾舞的热闹景象。 张尚书深感今晚出了纰漏心中有愧,再次端起银杯欲敬谢首辅,只是却见首辅大人以手撑额,一副昏昏欲睡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