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秋的火龙舞,是宫里的习俗, 趋吉避凶,消灾降福。看上去蔚为壮观,但无需害怕。” 说罢他离开苏妁的耳畔, 手上却握得紧了几分。除却谢正卿说的这些外,苏妁还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种让她看好戏的意味。 那些火箭直插在红衣侍卫们托举的那条龙上,龙头以藤草及榕树叶扎成, 龙身则由稻杆扎成,上面还插着窜天爆竹。那火箭引燃龙身的同时,爆竹接二连三响起,窜至半空炸成一朵朵花儿! 前一瞬那爆竹的炸响声震撼寰宇,惊吓了众人,但这种极致的震撼很快波及了观礼台的各席位,一时间群情鼎沸,不论位高位低皆忍不住离开座位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娘!这火龙舞好厉害啊!”苏婵早便站起,激动万分的扯着柳氏的胳膊,已不知用何语言来名状此刻的兴奋。 柳氏也同旁人一样站着,被这场景感染的快要哭了。明明是欢喜的不得了,她却不知为何激动到极致竟是想哭,安抚了右侧的女儿,又回头看自家老爷,似是欲分享这一刻的动人心魄。 桐氏一边是为这气氛感染,心下雀跃。一边又略感遗憾,心道若是苏明堂这会儿也在多好。便可与她一同看这烟火盛景,也一同看谢首辅是如何的待妁儿好…… 谢正卿原本安稳坐着,这些东西虽震撼,却也不足以撼动他。但看苏妁激动的自椅子里弹起,他也不得不跟着起来。此刻他的手还半掩在苏妁的耳朵上,见爆竹都响的差不多了,才缓缓移开。 先前那几声最响的爆竹,他怕苏妁这胆小性子又要吓得打哆嗦,便提前帮她捂了捂。这样一来苏妁既听到了那动静,又不至于太震耳欲聋。 那满空花火坠落,虽离观礼台甚远,但视觉上却仿佛要袭向观礼台似的。虽明知那只是错觉,但苏妁还是激动的尖叫着转身扑进谢正卿的怀里! 谢正卿温柔的轻抚她背,又将手罩在她的头顶,似这样能给她安慰。苏妁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小脸儿,看着他的脸,那眉眼带笑,明媚的胜过满天烟火,她竟看痴了。 这还是谢正卿头一回被苏妁这般看着,恍惚间竟有一丝‘受宠若惊’的错觉。他眸色渐深,似有云雾涌动,想要低头亲吻她,却知道身边有众人,不能举止轻浮伤了她。 苏妁也跟着意识到这情不自禁的动作失态了,赶忙抽开身子与谢正卿空出一人的空当,然后重新坐回椅子里,盖好大氅。她并不是冷,而是羞怯。她不敢回头看娘还有伯伯,大娘二娘他们的表情。 待那烟花渐灭,火龙依旧腾空,观礼台的人们开始坐回席位,静心观看火龙表演。 这时人们才发现,先前的那位赵婕妤正在最后的那只船上,双手持桨拼力的划! 说起来这龙最重的便是龙首与龙尾,而龙头的位置太过重要,自然不敢让生手去划桨,故而便将赵婕妤安排在了龙尾的位置。承受的重,万一有失误也不至影响了整只船队。 话虽这么说,但船队自然也不敢有失,托举龙尾的那个侍卫为难的说道:“我说赵婕妤,您身份尊贵,小的原是不敢说您什么,但您这样不用力咱们是都会受责罚的呀!”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手都肿了……”赵婕妤带着哭腔儿的委屈道,她只觉自己手上越来越没劲儿,仿佛下一刻便会不由自主的松开那木桨。 那侍卫也快哭了,“可是赵婕妤,这龙尾与龙身乃是插接相连,若您划的慢了掉队远了,这龙尾与龙身是会断的!” 一听这话,原本早已力竭的赵婕妤又似满血般,使出全身力气划动!这龙乃是风调雨顺,象征祥瑞的圣物,若当真断了尾,只怕她接下来要面对的责罚会更加严酷! 船上的赵婕妤拼出命去划桨,观礼台上的人则笑逐颜开的看着那火龙缓慢舞动。 方才苏妁趴在首辅大人怀里撒娇的那幕,苏婵也看到了。她这时才恍悟似的明白了一个道理,难怪苏妁能征服男人,原来是靠着这副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看苏妁那么的乖巧老实,却不料对待男人如此的有手段。 苏婵想着自己之前在皇极殿摔了那只玉蟾蜍,首辅大人若只是为给苏妁面子,不想责备她,那么只说此事不予追究便好。可他偏偏还又说出那样一个故事,以平复闯祸的她心中愧疚。m.fENGyE-Zn.com